“所以,你的前妻,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你,就和你求婚了?”
“对。”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很突兀吗?”
“我当时觉得,是死里逃生的事实,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好像……也说得过去。那你们都直击灵魂了,为什么还要分开。”
“这其实也是我一直都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廖思佳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我。那个时候,她家里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跑路出来的她,只希望下了飞机之后,能够维持原来的生活标准,不至于颠沛流离。”
聂广义有点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原本是个大小姐,不会煲汤,也不会烫衣服。”
“你们在一起几年?”
“七年。”
“你既然认为自己是被骗的,为什么又能在一起七年呢?”
“我自视比较高。当我想明白原因之后,还是觉得,只要我想,她就一定会深深地爱上我。我不想承认我是被骗了。更不愿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不瞒姑娘说,我其实也期盼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有一说一,以聂先生的条件,确实还是挺容易让女孩心生欢喜的。”
“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她的心里,始终也有那么个疙瘩。我有时候也会安慰自己,她或许并不是不爱我,至少不是从来没有爱上过,只是没办法面对她自己的过去。”
“所以,你真正放不下的,是不被爱的事实?”
“不是。我对我的另一半,其实是有要求的。廖思佳一直也有在努力,但是除了在飞机上的那一次,我们几乎都聊不到一块儿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永远都对不上频率。她也会看和建筑有关的书,也会尝试着去做我喜欢的事情。但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化学反应。我或许还可以再拖下去,但她的青春,全都错付在了我的身上。”
“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吗?怎么又变成了她的错付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能把我骗了,一多半是我太过自负了。我觉得我也有责任。”
“这个说法很奇怪,除非你对她有感情的。”
“是。我不否认。她在飞机上,说要给我一个家。在当时那个情境下,彻彻底底地打动了我。其实,我每到一个地方,对我好的人也挺多的。有男的有女的。我不缺朋友,也不缺追求者。但朋友我只认宣适,在那么多追求我的人里面,也只被廖思佳在飞机上的那一番话打动过。”
“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一直强调的,廖思佳长得好看吧。”
“或许吧。或许我就是那么肤浅。也或许,承认肤浅,比承认自己不被爱要容易一些。”
“你和廖思佳是和平分手的?”
“对,她知道,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她可能也一样吧。我们分手的时候,我差不多是净身出户的。”
“是她要求的?”
“不,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呢?”
“我在我事业的巅峰期离开她,理应给她一些补偿,不能让她没有了我,就不能好好地生活。她和我在一起的初衷,就是想要好好生活。”
“你居然会这么理解?”
“我埋怨过,苦恼过。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她也没有什么错。”
“没错吗?”
“她的天塌了,在她刚刚二十岁的时候,她想要找一根救命稻草。我心甘情愿成为这根草的,最后又没有做好,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把责任,都推给她一个人。”
梦心之看着月色下的聂广义。
他这会儿还站在水里。
像是感觉不到溪水的凉意,也压根不记得自己还穿着皮鞋。
只知道,这个角度、这个高度,她和他,是平视的。
四目相对,能从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出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
聂广义刚刚那番话的逻辑,其实是有问题的。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他又为什么要对欺骗负责?
从情感上,从道义上。
他都是占理的那一方。
这么简单的逻辑,只要智商正常,就肯定能想明白。
以聂广义比普罗大众高出一大截的智商,没道理会想不明告白。
或许,一个人再怎么天才,也不会是全才。
至少在感情的处理上,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已经足够成熟的男人,是那么的幼稚,又是那么的笨拙,说是智商归零也不为过。
可是,也恰恰是这份和智商完全不匹配的笨拙,让梦心之第一次体会到了,宣适和程诺口中的那个值得托付的男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内心世界。
抛开那些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能让人社死的片段。
这个把他拉黑了的男人,其实是会专门托人照顾她的。
还会因为这份并不怎么明显,甚至完全没怎么帮上忙的【照顾】,专门给玛蒂娜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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