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的端午节是不全穷富人家,都会过节,最多就是穷人家编个五彩绳,富人家划划龙舟,投投粽子。
但这里的端午节,好像没有普及到偏僻闭塞的小村子里。亦或者是他们村子实在太穷了,村民们种庄稼都来不及,便不会再过端午节了。
陈竹擦了擦眼泪,道:“那我们现在去吗?”
何似飞颔首。
他俩顺着人流,走去河边看到了那比普通船只大上十几倍的画舫,还有其上点缀着的灯烛。
别说陈竹看呆,就连何似飞,站在这片土地上,身边摩肩接踵的都是布衣百姓,也觉得这画舫很高,走到近前,那种巍峨又精致的奢靡气扑面而来。
何似飞仰头看去,心中开始惊叹古人的智慧——能用木材搭建出这样的船只,属实可以称得上巧夺天工。
更别提,这还仅仅是一个偏远小县城的画舫,如果到了府城、到了京都,那不得更加雄伟壮观?
何似飞同陈竹回家途中,陈竹还颇有兴致的谈论着画舫的精致,花灯的精美,仿佛去程中所交流的那些话并未发生。
直至走到大门前,敞开的大门,还有屋内隐约传出的人声,再一次让陈竹白了脸。
何似飞听到听到陈竹小声喃喃:“再多一天都不给我吗?布鞋还没纳好。”
何似飞心理咯噔一跳。
果然,陈竹想了最坏的打算。听他这语气,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但何似飞遇事从来没有躲的道理,更别提躲藏并没有意义。且不说陈竹没有正儿八经的身份文书,他现在只能算陈云尚的家奴,陈竹要是跑了,陈云尚随时可以拿着陈竹的卖身契去衙门,请求捕快捉陈竹回来。
何似飞心理快速的盘算着,他还剩下一百一十多两银子,这年头一个八岁小厮大约能卖到十到十二两银子,陈竹这个年纪的约莫二十两——再不济,他从陈云尚那儿把陈竹的卖身契买过来。之后再想安顿的事情。
何似飞从来不是一个热络的性格,他在末世时冷眼旁观过太多生离死别,对死亡其实并没有过多想法。但陈竹对他到底是不一样的,陈竹是除了这世界的爷爷奶奶之外,对他更近乎于亲人的存在,何似飞不可能看着陈竹自寻短见。
还不等他和陈竹说什么,院子里的五人已经看到他们。
陈云尚明显感觉很没面子,他冷笑出声:“陈竹,谁给你胆?大晚上出门不归?跪过来。”
陈云尚的话语里满是呵斥与不耐——陈竹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 他自然得在陈竹身上找回来。
他话音落下后,何似飞明显感觉陈竹腿一软,身形晃了晃, 似乎下一刻就要跪在地上。
何似飞没有搀扶,甚至把之前打好的腹稿都咽下去,未在这时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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