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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1 / 7)

主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主ai——某个启蒙运动之后,年青人们倡导的形式。

沈知墨窝在床边的沙发椅里头,一边搅动琉璃杯里的黑褐seyet,一边回忆自己的两段婚姻。

琉璃杯是城南工厂烧制的,杯里盛的是远渡重洋的舶来品。

ai情这个词,也不过是舶来品。

她啜了一口散发着不详热气的yet。

好苦。

但价格昂贵。

杯口的温润中和了苦涩,沈知墨忍不住多含了一会,随后将苦ye一饮而尽。

新cha0思想让她有借口始乱终弃。

自由恋ai为她谋求了富贵荣华。

“呵……”

方语被这声笑吵醒了。

她环顾了一圈不属于自己的大床,然后怯生生地掀开被子,从散落一地的衣裳里捡出属于自己的那几件。

若是细看,会发现她身上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紫红se印记。

发泄的痕迹。

她不怕沈知墨拿她撒气,只是,这代表沈知墨不开心。

她不想她不开心。

如果无法出言安慰,那么不打扰也是一种安慰。

方语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期间感受到沈知墨的凝视,等她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有什么东西扔进了她怀里,定睛一看,是刚来时候带的包袱。

“你走罢。”

这一声说得轻巧,仿佛是在跟她说“早上好”,钻进耳朵里打了好几转,方语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宣判了怎样的刑罚。

即使做好了分离的准备,也不曾想来得这样快。

她这才敢把视线正正落到沈知墨身上。

两条美腿松意地交叠着,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茶几,像是要和她说什么,又像是在等她开口。

沈知墨昨晚的话让她以为两人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

她这才明白,书信是怎样温柔的诀别方式。

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膝盖却先软了,跪着朝沈知墨的方向挪了过去。

“啊……啊……”方语用胳膊圈住沈知墨翘起那只小腿哀哀乞求着,这个举动也让她丧失了唯一的交流方式,若要为这份乞求加码,只能添上言语,她张开嘴巴,努力挤出单一的音节。

“别出声。”沈知墨窝起手心掩住了方语努力开合的嘴唇。

“啊……啊……呜呜……”

可是你说,只要我说得出喜欢你,就会跟我回家。

方语固执地呜咽着,直到喉咙被泪水呛满,连那几个无力的音节都再无法发出。

她只好抬起泪水蒙住的眼睛,去求沈知墨。

“钱都在包袱里,我还添了张支票,你先去中央银行找柜员兑了,再去租界赁间屋子,等戒严结束就回家,听到了吗?”沈知墨克制住把跪着的人揽到怀里的冲动,一字一句交待着。

现下不好出城,即便出了,路上也危险,只有租界那带算得上是“世外桃源”,谢晋的兵也不敢在那里作乱。

是她的自私让方语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她必须趁自己的恻隐之心还在……趁更坏的事情发生之前……结束这一切。

“松手。”

方语犯了浑,拼命摆着脑袋,就是不肯松手。

阿墨不要她的情……钱……她也没有谢月枫多……她什么都没法给她了……

突然,她想起来最后一样东西,慌乱拽起脖子上的铃铛,塞进了沈知墨的手心。

铃铛的触感让沈知墨怔了怔,但她很快回过了神。

“你为什么……永远听不懂我的话……”沈知墨短促地呼出一口气,收紧拳头y生生将绳子扯了下来,向地下狠命一掷——

叮——

发出最后一声锐响后,铃铛也变成了哑巴,滚了几滚,不见了。

“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么?好么……那我就说给你听……你这根东西咸r0u庄和窑子里多得是!你喜欢做狗,上别人家做去!我玩腻了!我腻了你了!”

方语只是哭。

沈知墨挺起身,要把她往外拖,可方语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她只好去打她,刚开始只是作势ch0u几下,越打越气急,巴掌和拳头狂风暴雨般砸到方语头上,叫方语耳根子嗡嗡响,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后,终于倒了下去,在地上蜷成一团,抱住膝盖继续哭。

沈知墨仰起头,眼泪自眼眶憋了回去,顺着喉管咕咚几声,然后弯腰继续去拖方语,正在僵持之际,张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

“太太,有医生上家里来了。”

医生?

谢月枫果真起了疑心了。

她尽力沉稳住,向门外应了声:

“知道了,叫她在客室等我。”

等到张妈的脚步声消失,沈知墨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将方语拖出了卧室,拖至楼梯口,她叫来几个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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