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的老汉穿着露胳膊坎肩,一把揪住陆清河的衣领威胁他。周遭的寨民纷纷响应,原就是刀锄不离手,这下纷纷有了趁手的家伙,挥舞起来气势逼人。吓得陆清河脸色苍白,生怕举在头顶的柴刀真的劈头盖脸的落下来。“老人家改不了,步弓量出来就是那么多。朝廷律法不得篡改隐瞒藏匿田产,违者重处!”但他还是梗着脖辩解,脸色发白气势却不弱。也一下挑衅激怒了寨民,起哄声威胁声一浪高过一浪。“改不改!”“不改就杀了你,反正日后也要叫你们像石家小子那样逼死,我们现在就拉你垫背!”群情激愤,立刻有人高声应和道:“对,杀个贪官,还是县太爷,咱们赚!”“对!”“杀了他!”而水田另外一头,何玉他们看见岸边的骚动立刻丢下步弓赶来去。苗人已蜂拥而上去抢鱼鳞册,陆清河敌不过一把被撅在地上磕破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去抢回册子。寨民拿着笔看不懂上面的字也不会改,索性一把将册子扔进了水里。墨迹晕开,册子上就什么的没有了。陆清河见状怒斥道:“你们这群刁民,想要干什么!啊你们你们”狠话还没放出来,锋利的柴刀不知从何人手中掷出牢牢的嵌在他的左肩上。他本是等着起乱子,事后找由头将木桑赶走,没到这寨民胆子那么大。公然鱼鳞册敢撕,朝廷命官敢砍,只能急声大喊何玉。“何玉!”“何何玉!”可是吵闹声太大了,他的呼救声如何也传不出去。或是层层叠叠的人群将他包围了,何玉根本进不来。当真伤到人了,围观的寨民慌忙的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背上那把鲜血淋漓的柴刀,所有人都吓懵了。鸦雀无声,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人群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何玉!”“何玉何玉救我!”“何玉来人,来人!”陆清河痛苦的大喊大叫,隐隐感觉到身后依旧还有人举着柴刀,或是菜刀,又或是锄头,一把挥下来斩下他的脑袋。他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样的近,全身的知觉在逐渐散去,只剩下无助的恐慌。四肢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搁浅的鱼一样每一口呼吸都竭尽全力。可是那几双官靴就站在人群外,他的眼睛穿过一双双腿缝看到了,他们却跟聋了一样。“何何玉,救我!”无论他怎么喊叫,他们都徘徊在人群之外。
而那个对血腥十分的敏感的人脑袋有些懵,细细咀嚼着山下他交代的话。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手这个人命是指寨民,不包括陆清河吧是不包括陆清河吧。午后的阳光不知为什么此时显得异常的炽烈,何玉抬起头才发原来人心和太阳一样不能直视。是的,他承认自己是介意他的姑娘失身了。但此事罪魁祸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他还是会娶那个姑娘好好过日子的。可可他的姑娘肚子里有那个男人的孩子了吗?何玉想不明白,他们来乾州多久了,三个月五个月有的话她的肚子该大了,一定就遮不住了他恍惚的看见日思夜想的姑娘从山上跑下来,裙摆飞扬兜着山间的清风,藕色的小衫贴在肚子上让人看着怪是难过。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小侍卫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反派,主要还是来源于心魔恶念。这个恶念有点像干坏事的,我觉得人好像有时候会有邪念,干坏事的邪念,但是所受的教育、认知、社会道德、性情等会及时地消灭掉这股邪念。记得小时候看巴啦啦小魔仙就有这种魔法,让人将心里面的邪念付诸行动。 我要成亲了“住手!你们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何大哥,何大哥你在哪里?”银铃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籁响在人群外,陆清河听见脑子绷紧的弦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终于有人来听见他的呼救声了,那姑娘来就没人在敢乱来了。他暗暗的庆幸,有劫后重生之感。眼前重重叠叠的人群被小牛似的人野蛮地撞开,硬生生破出一条路来,银铃狂奔下来扑在陆清河的身边,急声大喊何玉。“何大哥,大人受伤了!”“何大哥”她喊了两声,何玉的身影才匆匆赶过来,看见陆清河肩膀的柴刀吓得失魂落魄,呆愣在原地。殷红的鲜血一下刺伤了他的眼,惊醒他魔怔了的心。何玉才恍然痴痴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了弑主之心。刚才那一瞬他盼着陆清河被乱刀砍死,盼着这时间无人再知道他的秘密。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不是一向最忠心于陆家,忠心于陆清河的吗?怎会生出如此恶劣的心思“何大哥,快把把大人背起来送到寨民家中!”银铃一语惊醒失神的何玉,扶起地上的陆清河,那把嵌在他肩膀上的柴刀明晃晃的露在太阳底下,染着鲜血触目惊心。“好好,把他扶在背上来”何玉回过神急匆匆的蹲下,没有看疼的快要昏迷的路清河。嘴中一个他显得有些冷漠又疏远,声音也发着颤,无力感蔓延至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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