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还是杵这不动,像是知晓他这执拗的性子一样,几个人干脆一把将他拉下水。弄湿了衣裳,不洗也得洗。天黑时,几个人摸到灯火辉煌的摘春楼门前,挽着手一起踏进金丝楠木砌的门槛。看门的护院呵道:“哪儿来的叫花子,不看看,这是你们来的地吗?!还不快滚!”他们一点都没在怕的,朝那护院走过去,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狗眼看人低,看看这是什么?!”护院哼了哼,自是见过这等穷鬼勒紧裤腰带,攒上几个月的银子,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来摘春楼玩姑娘的。这摘春楼富人的钱有富人的挣法,穷人的钱有穷人的挣法。送上门的银子,安有不要之理,遂叫人带了俩人进去。只不过正巧碰见里面有人在打架闹事,施着脂粉的男子,肩膀挂着披帛和粉色小衫,麻绳捆着手腕,被吊在大堂中。鸨母站在一旁指挥着护院,一鞭一鞭的往上抽。打得那男人皮开肉绽,痛苦求饶。不知是施了多少鞭,圈椅上的锦衣胖子发了话语才停手。“红妈妈,这等货色您也拿得出手,可是挣着爷们的钱一点不心疼。”“罪过罪过,是老身照看不周了,马爷息怒。”鸨母穿红带绿,凑到椅子旁陪笑道:“这两天刚调教出来一个,还是个雏,就等马您来给□□呢。”“人呢?”“这……这会正在陪世子还有元老爷吃酒呢,一会儿就来。马爷只管放心,元老爷不中用,这苞还得您来。”一听是乾州衙门的人,胖子不敢造次,无可奈何。指着吊在绳子上男人,怒道:“这等货色,妈妈还是打死喂狗罢。”“马爷说的是,来人还不快把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一身脏病,晦气!”鸨母殷勤的应和着,护院赶紧将绳子放下。人刚拖起来,就闻听楼上连跑带嚷喊道:“妈妈,留人。衙门里的银铃老爷吃醉酒了,元老爷唤让长京公子去伺候她。”银铃的名字,这会儿在乾州都算是家喻户晓的。她是个女子,又主持河工有功,在民间还攒了些民望。在摘春楼里听见她的名号,众人还是一惊。
那几个人瞧完了热闹才叫人带着去了下院,不大的院子布局装点皆似摘春楼上院。只是建造陈设远不及上院奢华,皆是仿制的赝品。来这里的都是不入流的贩夫走卒,一个个都是来干那档子事的。也没人在意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所以下院远远比上院便宜。进到厢房后,几张矮桌相继上了些简单的酒菜。外间的笼房推开,五六个着着薄纱的姑娘从里面涌数来,姿色身段皆不及上院的女人。一个个自觉倒在矮桌旁,扑进男人的怀里。一口一个爷娇滴滴的唤着,还未叫唤几声。很快房中就不知天地为何物,狭小的厢房里便就只剩下原始叫人心颤的喘息哼唧。倒是坐在门口的哑巴僵住了身子,跟石墩一般杵在软垫上纹丝不动。双眸触及眼前的荒唐,倏的闭上,装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可是怀里钻了个跟泥鳅般女人,纤纤酥手挠的人心发颤。惊得那人全身都在发硬,温热的唇往下巴上一咬。他忙得偏过头去,脑中绷紧的那根线顷刻断裂。点漆的双眸猝然睁开,错看了怀里的人。以为是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身子松懈下来,生出了想要扑倒那姑娘的冲动。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却又明明听见了她的名字。陆清河想要唤那姑娘的名字,唤她来救他。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身子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像是要燃尽他一般。在平罗不见天日的矿场里,除了下矿、吃饭、睡觉,人似乎就只剩下自渎那么一件事。潮湿的被褥里永远充斥恶臭,染着不知名的癍块。开始他还很不适应,但很快就加入了其中。他以为只是人之常情罢,却不想他的欲望比谁来的都重。只有在下到矿洞里,像只穿山甲一样不知疲惫的往地底下挖,才能暂时忘却他那叫人害怕的欲望。可他骗不了自己,也瞒不住别人。几个经常同他一起出工的汉子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还好心提醒他自渎的事莫过于太频繁了,弄坏了身子不值当。于是几个人当真怕他弄坏了自己,趁着押送铁矿往顺安之际,摸出来寻开心。饱暖思□□,当真就是如此吗?陆清河想应当不是,他虽向来是极为重欲的人。可尚且还有几分自制力,自当不会像是公狗一样乱发情。他的身子定是出了问题,不由的就想起了苏明舟曾经提蛊。他秋日落的发,春光又复长出来。身子冬暖夏冷,联同着欲也实在入春后会愈发的蓬勃,转秋又而将歇。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竟全然不知,连那姑娘和他的师傅都不知。陆清河心中升起一阵一阵的后怕,再如此耗下去,当真会精尽人亡。屋内正是酣战之中,他发着呆,叫几个汉子忙不迭的笑他是个傻子,连此等快活的事都不会做,吩咐那姑娘好生伺候他。一边同他展示示范,唯恐他找不到入处一般。“爷,第一次来?”何止是第一次来,那姑娘瞧见他窘迫又难耐的样子,便晓得这汉子还是个雏。往日只有恩客给妓子□□,还没有妓子给恩客开的。那姑娘起了兴头,坐到陆清河的腿上,呵两口馥郁的檀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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