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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想起师傅临终前的嘱托,云葳深感疲累,眸光里满是挣扎。小道长如何称呼?文昭看她心思飘忽,眸光微转,便想探探底细:看你年岁轻浅,怎得,独居在这小院?还早早入了道?云葳兀自去了桌案前寻茶壶烧水,暗诽文昭查户档般的言辞实在不讨喜:我叫惜芷,孤女罢了,往事不值一提。闻声,文昭凤眸微觑,小小年岁口风如此紧,令她心下好奇愈重,嘴上倒未曾多言。文昭方才便发觉,小院内遮尘布上的灰尘很厚,绝非云葳长居之处。她要来此寻觅的,恰是一女冠和她编撰的书卷。如今人和书卷皆未寻得,偏生碰上个小女冠,还是个鬼灵精的,好似身带诸多秘密的小丫头。云葳去院外温水,桃枝探身回来,将药箱放在石桌上,目光犀利如刀。别恼,我没胡闹。云葳压着嗓子,试图安抚:我的性情您清楚,不喜横生枝节,多管闲事的。甭跟我解释了,每次话说一分,说了还不如不说。桃枝近前拨开了她,起来,这些粗活不用你动手。云葳乖觉地坐在一旁等候,摆弄着药箱里的药材,瞧着桃枝给她填满新药的箱笼,闷声道了句:多谢。今夜你放人鸽子,明天自去解释,我不管。桃枝气音轻吐:悬了多日的心今夜本就放下了,你倒好,让大家白费心血。莫说了,我会处理。云葳拎起热水沸腾的茶壶,斟了三碗热汤端进了屋内。撑住你听到没,别睡!秋宁攥着槐夏的手,泪眼婆娑。槐夏嘴唇青紫,虚汗滚滚,好似洗了把脸未擦。云葳倏地将水碗丢在一旁,侧坐于床榻,抓了槐夏的腕子直接把脉。她的医术虽只学了个皮毛,却也知再不搭救,一条命非葬送了不可。闪身探入对侧的书案后,云葳飞快地研墨提笔,行云流水的落了个方子,递给门口的桃枝,去抓药,快些。桃枝扫过药方,眸光一怔,略显狐疑的望着云葳,似是在问她,非做不可么?云葳未回应桃枝的视线,拎了药箱直奔榻前,提着弯刀细刃给人割破皮肉,挤出化脓的血水。文昭见她手法娴熟令人放心,负手走去了夜色昏昏的庭院中。此刻,文昭需要冷静独处的时光,方能理顺连日来的波折,思量下一步的举措。趁着云葳忙碌,她将精巧的袖箭射去了墙外的老柳树上。暗桩办事不利,至今未来寻她,她的心情糟透了。

大半个时辰后,桃枝端来熬好的汤药,云葳给昏迷的槐夏强灌了进去,叮嘱一侧的秋宁:药罐里还有,给你主子服下,可解毒。秋宁一怔,满面意外。这丫头分明说爱莫能助,此刻却又变出了解药。待文昭主仆二人在院中对着一碗苦药汤纠结时,桃枝担忧的与云葳咬耳朵:姑娘,她们招来了些势力,都藏在院外巷子里,大抵有四五人。您听话先走,好不好?云葳整理纱布的手顿了顿,气音轻吐:怕是走不了了,随机应变,明早再说。二人对坐嘀咕的话音刚散去,文昭款款而来,巧笑倩兮:今夜得遇惜芷小道长搭救,实是某等之幸。不知若某现下请你包扎伤口,可会有些唐突?云葳撩起眼睑瞄过身前的暗影,取了洁白的布帛和药膏来,半伸出胳膊,柔声做请:您坐。文昭大方的撩开了窄袖,内里小臂上狰狞的剑伤血口逐渐浮现在云葳眼前。她给自己裹了很紧的布条,才止住了涌出的血水,让人看不出自己伤势的轻重。云葳极尽小心的用镊子挑出了嵌进皮肉的染血污布,心底十分惊骇,不知这份痛楚,文昭是如何咬牙苦撑,隐忍不发的。一时间,云葳油然而生一股子感佩,暗道此人不容小觑。或许她的猜测,无误。 疑心一阵急切的止息蝉鸣过耳,文昭给秋宁递了个眼色。秋宁快步走出庭院,没入窄巷。她主仆三人在此过了一夜又一日,如今已是新一天的黄昏。槐夏捡回了一条命,文昭也感觉到乏力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云葳带着桃枝,一大早就出去了,中午还曾送过饭食来。如何?秋宁警惕的环视四周,与一小贩模样的人攀谈。只查出这二人七日前打从外乡来,落脚城南客栈。姓甚名谁,底细如何都不知。那人回话时有些心虚。这处民房呢?房契是谁?秋宁急切地追问:主子落到今日田地,你们实在失职,连这些小事都查不好了吗?房契户主便是桃枝,可属下查问方知,这是别人抵债所赠,桃枝户档不在此处,还在查。再探那小丫头近日踪迹。寻常人的背景怎会如此干净,查无可查?秋宁心底直打鼓,甚至有些后怕昨夜劝文昭喝那碗药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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