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向家,不是她家。她打心眼里厌恶向家,可离了向家,她亦没有家。傅洵的居心叵测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的确确总是刻意回避,忽视不见。房间里的大象有多透明就有多巨大,如今纸窗被捅破,象牙锤人的时候无一幸免。她的心也酸了,疲了,涩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特没意思,再纠缠下去,她成什么人了。“李巍山是你父亲?”向绥突兀地开口,打破他们之间诡异而平和的气氛。“这是你调查的结果吗。”“不。我的确查不出什么,你掩藏得很好,但我可以合理推测。”
“向绥,警察查案最忌没有证据的推断,这叫毫无事实根据的胡乱揣测,并不具备可信度。”她只用五个字就成功堵住傅洵的嘴,她说,“我不是警察。”她不是警察,所以可以肆意妄为,单靠个人猜测给他定罪,傅洵心里明了,也只能受着。一如二人的关系,傅洵虽身为更加强壮的一方,却也仅仅占了男性的体力优势罢了,在更多方面,他其实一直处于下风。他们从遇见开始就像针尖对上麦芒,双方相互对峙抗衡,才得以维持表面的平衡,就算拼尽全力,结果也无疑只能是两败俱伤。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一方会获得胜利,可他在无形中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他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感情。尽管如此,他从未想过放弃复仇,他把向世惟和向绥分的很开。二者虽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却是有完全不同人格的两类人。向世惟冷血,阴狠,巧伪趋利,向绥却面冷心热,心思敏感,善良,自强又热忱,偶尔有的小脾气在他眼里也都是可爱的表现,无伤大雅。她是个好女孩。傅洵是如此确信。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向世惟害死了我的亲人,破坏了我的家庭,我不该恨他吗?”“是,傅洵,你的经历很悲惨,我很同情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向小姐,有时候悲悯也是一种傲慢。”傅洵打断她。向绥停顿了一秒,再度开口,“好,对于这点我向你道歉。”“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傅洵敛容屏气,似是不愿从向绥嘴里听到那几个字,可那又是必然,是两人关系必须经历的节点,他想逃避也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被迫选择面对。“你知道的,我最恨欺骗。”“所以,傅洵,我们完了。”从未有开始,又何谈结束,所以她只说完了。她像一个高高在上坐在庭堂的法官,冷静地宣读对他的判决。心脏浮现起细细密密的不知名情绪,他想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窗外是浸了墨的黑,窗内也并不明亮,傅洵恍然觉得眼前被蒙上一层灰纱似的,暗沉沉的,怎样也透不进光。他选择保持沉默,他甚至还自以为很明智。向绥自顾自宣判完两人的结果,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服,拿上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联系家里司机到附近接她。车很快在她面前停下,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车平稳地开动,行驶,司机照常打开广播,随意拨到音乐电台,正巧放到一首歌的开头。“我的青春也不是没伤痕,是明白爱是信仰的延伸。什么特征人缘还是眼神,也不会预知爱不爱的可能。保持单身忍不住又沉沦,兜着圈子来去有时苦等。人的一生感情是旋转门,转到了最后真心的就不分。”向绥不知怎的听着心烦,皱眉出声,“很吵,关掉吧。”司机不明所以,只能依言关掉广播。“难听。”她轻柔地喃喃自语,头向后斜倚在车门与车座的夹缝之中,不知不觉阖了眼皮,沉沉睡去。半夜两点钟,傅洵烦闷燥郁得睡不着。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任由深秋的晚风吹席面孔,这才感觉到一丝清凉,心稍安,可他的思绪瞬即更加混乱。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棵不再寻常不过的大树,是有天向绥尾随他回家时曾躲藏过的那棵。眼前顿时浮现那张巧笑嫣然的女性脸庞,那么鲜活,那么可爱。他随意抽出本笔记本,撕下一张白纸,心绪纷乱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他只想胡乱写点文字,以宣泄自己的情绪。笔尖唰唰在纸面划过,摩擦出细小的沙沙声。——凌晨两点我发现我喜欢你,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注定分道扬镳。放下笔,重读这几行字,他心中酸涩不已,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这张纸干净利落地撕成碎片,全部用手捧起,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难道他也被向绥传染了矫情病么。傅洵悒闷的想。–最后那首歌叫《达尔文》,其实很好听的,原谅我们女主心情不好,口出狂言,歌迷朋友不要生气,狗头放在这里保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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