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一个冬天。
在街上卖报的瓦里西,扯破了喉咙也只卖出了三份报纸。
他看着手上的几个铜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牢牢地把它们抓在手里。
他走到一家蛋糕店,将手里的钱攥了又攥。
瓦里西看到了玻璃橱窗里一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紧紧地盯着那个价钱。
他抓出手里的钱,数了又数,数了又数,还是不够。
这时候,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凑了过来,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呀?”
瓦里西将一打皱巴巴的纸币,几个大大小小的铜板锁在自己身后。
“你想要吃这个蛋糕吗?”
看起来好难吃的样子。
瓦里西固执地摇摇头,道:“我没有。”
江哀玉灵机一动,酷酷地拿出一张卡:“这里的巧克力蛋糕我全要了。”
售卖员见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手里的卡又是黑色的,于是态度恭敬地道:“是,是,这位小姐,请您稍等。”
这张黑卡,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离家出走必备工具。
只是这里面的额度还没有她殿里半个月的花销多。
本来,她以为这里面的额度,大概只能让她在外面潇洒个十天左右,没想到外面的物价这么便宜,不要说十天,就是十年也可以,任她衣食无忧。
瓦里西一脸受伤的表情。
“诶诶诶,你别走啊,小弟弟,”江哀玉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出店门,“我送蛋糕给你,你让我去你家借住几天好不好?”
仿佛她是什么坏人一样,瘦弱的瓦里西就这样看着她。
就像现在一样。
“小西同学,我们吃蛋糕吧。”
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样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江哀玉实在是想要转移视线。
心下却在思量。
她这些年还是和岚姨有些联络的,可她却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绿色眼睛……
三叶花……
这该死的罗素家主到底干了些什么?
想起小西穿着金丝雀装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然觉得自己真像是个坏透了的坏人。
“妈,我在爸给我找的音乐学院里遇见的玉姐姐。”
“嗯,岚姨,小西在学院里表现得很好。他还说要带我来看他创作的灵感呢,没想到就是岚姨。”
“玉,你可别信他,”这位一无所知的妇人打趣起来,“你们是不是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竟然是的。
“妈——”
小西竟然很诡异地脸红了。
“岚姨,”江哀玉话锋一转,“您愿意把他交给我吗?”
话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好像说反了。
“呵,我是说,我可以成为您的儿媳妇吗?”
云岚嫣然一笑,把烤好的蛋糕端上来,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江哀玉摸摸小西的头,带了几分的真意。
那个时候的小西,打开她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孩子还挺倔的嘛……
要不是怕被她哥的人逮到,她至于让这个看起来就不会和金钱有牵扯的小弟弟带她回家吗?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姐姐是天使哦,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听说过吧,什么愿望都可以哦!”
嗯,她在拐骗小孩子的路上好像越走越远了。
瓦里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姐姐你真的是天使吗?”
“差不多吧。”
“那,那你能救救我母亲吗?”
江哀玉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别哭了,别哭了,姐姐帮你实现愿望好不啦!”
小西同学拽着江哀玉,来到了一条小巷子,看起来倒是挺隐蔽的地方的。
只是进去之后,她就知道这地方为什么这么隐蔽了。
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就连空气中也散发着情欲的味道,靠在墙上的,压在地上的,躺在沙发上的随处可见。
这是一家十分低廉的色情场所。
还什么也不懂的她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眼前真的好吗?
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家里挑选的那些侍奴到底是干什么的。
“天使姐姐,我向你许愿,希望妈妈能好起来。”他很是虔诚地将手指洗干净,然后划着十字。
云岚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早已神智不清,嘴里还念叨着“西”这个音节。
她身上的痕迹并不是很陌生,这样的伤痕经常出现在虎契殿的奴隶身上,只是这个阿姨身上的痕迹更加凌乱,她本人也烫得吓人。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我可以还叫你玉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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