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今日才正月初三,不该在家过年么,怎会有这么多人到客栈来住?”
她话出口才想起自己连除夕都是在客栈过的,许是当她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位掌柜的对她关照有加。
“他们要赶去参加丰梧县的比武大会,听闻今年擂台设在流襄镇,就在陌桥镇以南,我家客栈正在顺道上,故而住宿的人不少。”
郁晚随口道:“这般近。”
“是啊。原本流巷镇也是划在月远县的地界,但因着它恰好地处河对岸,与丰梧县的镇子离得更近,前些年就划到丰梧县去了,地界看着规整些,也方便官府管理。”
郁晚闻言一怔,话有些急,“流巷镇原本是月远县的地方?”
成暗玉不明所以,“是啊,八九年前才划给丰梧县的。”
郁晚垂下脸继续喝汤,平淡道一句:“这样啊。”
实际上她的内心已掀起滔天波澜,捏着勺柄的手指紧得发白。
四年前郭小安在给她的那封信中说,有人十一年前曾在月远县见过吴老三,为此,这四年来她每年都花数月的时间待在此处,挨个镇子、村庄里找人询问,数不清翻过多少座山岭,记不得兜兜转转多少回,就差翻开地皮一寸一寸寻人。
但直到今日她才知晓八九年前月远县有一处地方划给了丰梧县,若吴老三恰好在流巷镇,她连地方都寻错了,怎么寻得到人!
郁晚气得磨牙,也不知这气该撒到谁头上,最后一想,都怪郭小安!
“大娘,那比武大会是怎么回事?镇上让办比武大会?”这岂不是在官老爷眼皮子底下打架斗殴。
“奉运镖局主办的,定是得了县衙准允。比武也并非是要拼个头破血流才罢休,奉运镖局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参加比武大会的武人先行报名,奉运镖局安排人筛选出前一百名功夫上乘者,这些人才有资格上擂台。擂台由两位武艺高强的镖师镇守,只有功夫得了那两人的认可才能拿到银钱,通过头一轮可得十两,通过第二轮再得二十两,每届大会都有五六十人能拿到银钱。故而身上有些功夫的人都愿意去试试,能拿三十两最好,十两也算得丰厚,实在比不过也不亏损什么,就当与高手过过招。”
“这镖局给钱还挺大方。”郁晚感叹一句。
“奉运镖局已是羲州最大的镖局,在十四州也算小有名气,经常需要走货的商贾应当都知晓一二,这些钱于他们不算多,况且,他们经常通过比武大会替自己招揽武艺高强的镖师。”
郁晚面上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全然置身事外听个乐子,实则心里已拿定主意,她要去一趟流巷镇。
*
原本郁晚来流巷镇是为了寻吴老三,可无头苍蝇般找人问了几日后,没找到半分线索,与她在月远县寻人时无异,正在她烦郁之际,机缘巧合下碰见奉运镖局的比武大赛报名摊位,那日恰好是截止日,她想了一想,上前报了名。
奉运镖局生意做得这般大,接触的人必然广,若是她能认识镖局里的人,对方愿意帮她问上一句的话,可比她自己漫无头绪地找要省时省力得多。
报名的人当场收到一份入场纸券,上头写了初筛地点、时间和出场顺序。
初筛的时间定在正月十一,也就是三天后,郁晚分在一个叫西道场的地方,第一百一十二位出场。
郁晚在初筛当天去得晚,西道场地方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处集中晒谷子的地方腾了出来用作比武场地,她到时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除了看着像练家子的,还有不少当地人来看热闹。
西道场上有两人正在过拳脚,一人偏矮瘦、年龄近五十,两手做鹰爪状,出拳还算利落,但力度弱了些;另一位一看便知是奉运镖局的人,身着镖局统制的衣裳,正当壮年,体型彪悍,拳拳带风,在这场比试里处只攻不防的上风地位。
“大哥,比到多少号了?”郁晚前面站着一位戴斗笠、周身江湖派头的中年男子。
“第三十八位了。”他答。
“过了几位?”
“七位。”
“也不算多。”
“四个场地,四百多号人,只选出一百人上擂台,自然不会太松泛。”他瞥一眼郁晚,“小妹第一回来?”
郁晚点点头,“来凑个热闹。”
男子哼笑一声,“确实是来凑热闹。”
郁晚干坐一上午,初始时还有些兴致,看多了便觉百无聊赖,报名的人里有不少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纯靠一身蛮力硬拼,奉运镖局那方的人毫不留情,一脚将人踹趴下,而后喊停让人下场。按成大娘所说,奉运镖局想通过比武大会选镖师,自然不会让这等人浑水摸鱼。
到中午时已经比到第八十二位,围在周遭看热闹的人少了许多,有些用午饭,有些午间休息,但比武未停,奉运镖局那方换了个人上场。
郁晚出去找了间饭馆吃了些东西又回到西道场。
“大娘,您可知眼下上场的是第几位?通过几位了?”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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