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
「为的是边境安定;为的是扞卫国土;为的是替洛氏王朝争一口气!尚书大人这般作为,岂不是将那口气又吞忍了回去?」
朝堂上一片阒寂,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宗馨的眼神掺入鄙夷和怨怼。
毕竟当着一个家人尽数为国捐躯的少nv面前抹煞她亲人的所有功劳,这是多麽令人心寒的作为。
姜凝湮复又跨出一步,宗馨连忙向後退去,慌乱间双足绊到了一起,滑稽的跌倒在地,十分可笑。
「这片凤鸣大陆上可不只有洛氏和妘氏王朝,若连洛氏王朝都向那妘氏服了软,圣上威严何在?隶属於我朝的十八部小国会如何看待吾皇?他们还会心悦诚服麽?」
少nv辞锋犀利,不点而朱的唇瓣翕动,毫不留情地驳斥宗馨的提议,狼狈起身的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动了动,却怎麽都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这…」
姜凝湮却不加理会,朝上一抱拳,道:
「末将一时气愤,多有僭越,还请皇上恕罪。」
洛傲岩摇头,用低沉而温和的嗓音道:
「不,姜守御说得极是。」
目光在姜凝湮身上转了几转,又落到了宗馨身上,叹息着摇头,连个小姑娘都看得这般透彻,宗馨怎麽就看不清呢?
旋即扬声道:
「要是谁再提一句服软,便直接血溅午门!」
与生俱来的帝王威压横扫大殿,文武百官跪地,齐声道:
「遵旨!」
东风轻拂,姜凝湮的意识自回忆中恍然ch0u离,她抬手凑近乌云,将绿檀梅枝簪摘下,墨发如流水般散下。
发簪自中间岔出两gu,一gu较细,雕作曲折树枝状,末端生有含ba0待放的蓓蕾和细致的绿叶,另一gu刻出怒放的大朵寒梅,工艺jg细,连花蕊和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nv子baeng的葱指描绘着上头古朴典雅的雕刻,低声道:
「大哥,凝湮今年长你一岁。」
这枝绿檀发簪是姜梓璋特意寻了京城里手艺最jg湛的师傅订制,早早替妹妹备下的十八岁生辰礼,却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战si沙场,再也没能帮她亲手簪上。
姜凝湮又从瑟座旁0出一枚埙,乐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呈平底卵形,以白瓷制成,质感细腻,正面钻有五孔,绘有浅紫重瓣莲花和青绿荷叶,她将乐器凑到唇边,一道浑厚沧桑的乐音传出,一曲楚歌道尽英雄悲壮狂傲之情,没有华丽繁复的装饰音,亦无g心斗角的阿房g0ng,只有奔流不息的滔滔乌江。
一歌奏罢,nv子轻轻将埙托於掌心,轻声低喃:
「月儿,今年你b姐姐小五秋。」
这枚紫莲白瓷埙是姜隐月生前最喜ai的乐器,昔日在练武之余,兄妹三人常聚在一起,兄吹龠,她拨瑟,妹奏埙,这首楚歌便是三人最常演奏的乐曲,彼时可谓是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可如今,荷叶正绿,春意最盛,当日乐师三位,却只余下一人,实是引人不胜嘘叹。
身後跫音回荡,nv子旋身望去,却是侍nv碧箫。
身着青碧se长袍的少nv上前递去一封锦函,道:
「将军,g0ng中送来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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