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冒犯;还有心力的话,就去帮忙跑跑腿──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没有人b他更懂──这样如果他们缺少一个分母,还有机会想起他。
他倒了一颗冰块进嘴里,发泄般用臼齿咬碎。低温使口腔多了一gu疼痛感,他不得不用舌头翻搅碎冰,以免下颚冻得无法动弹。
许品皓的嘴唇抵在瓶口,吐出一口气,在宝特瓶里发出了细小的共鸣声;好像不这麽做,就不知道该怎麽开口一样。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你赶时间吗?」他扯开一抹笑,反问,「还是学长嫌我烦了?」
许品皓仰起下巴,眼球飘向上方,嘴巴斜向一边,「我嫌你有差吗?反正你也讲不听。」
他是不是很坏?但江少轩特别喜欢学长用这种口吻说话,彷佛不论做什麽,他都不会真的往心里去。不像那些人。
「好歹等我把酒喝完。」
「小心明天宿醉。」他瞥了一眼,「倒在路上没人会救你。」
「不是掉进水里就好。」他半开玩笑,「不然你还要来打捞我。」
他磨着脚底的泥地,把几根杂草踩地t无完肤,就像学校池塘旁,被众多告白学生踏出来的小径。它们承受的重量,或许就跟现在压在他心头的差不多。
「不好笑。」
许品皓瞪了他一眼,眉毛抖动。
他笑出声,在没人的场域,回音有点大,「我说的是事实啊。」
那个水池。
刚入学的时候,他也曾好奇自己有没有机会解锁都市传说,而且这代表至少有一个人喜欢他,生活或许就不会跟国中一样了。
然而这麽久以来,那个人从没出现。
或许是这张脸跟成绩带来的距离感,让他看起来总是被冰山环绕吧──尽管那根本不是真的。但他大概就是没有好到,有人愿意跨越那条冰河吧,他的姿态还不够低,或者笑容还不够无懈可击,才会让冰冷的假象这麽猖狂。
尤其是高二分组後,他又再度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他,他们开始绕着自己打转後,肯靠近的人又更少了,也不可能找到什麽值得告白的对象。
从某天开始,他不再期待奇蹟会降临。他依旧喜欢凑热闹,只是那些都跟他无关──直到许品皓出现。
两口,三口,刻意灌着酒,以便整个流程继续进行。饮料的气味,暂时让嗅觉疲劳;可是yet沿着食道流进胃里的感觉,却始终清晰。身上有几颗螺丝被酒jg扭开,促使四肢放松下来,也让大脑开始搅动。
从学长没有挣脱他的拥抱起,计画就在脑中成型了。晚餐、夜景、酒,这些都跟那个小小的水池相去甚远,但此时此刻,只要「那个人」是许品皓就好。他不贪心。
有他在,那些辛苦维持的「朋友」,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男人的手抬起,几乎要碰到他的杯子,只是犹豫了一会又y是收回。对方的肩膀几不可见地下降,连吐出的那口气都小到难以察觉,「喝那麽快g嘛。」
喉结反覆滚动,让脖子一阵紧缩,「让你可以早点回去?」
某方面来说,目标是一样的。他没有说谎。
这杯喝完,其实应该就够了。不过,如果要掐断最後一丝临阵退缩的机会,可能还要乾掉袋子里那罐啤酒。
江少轩还想继续,手臂却猛地被拉住,力气不大,但已经够停下他的动作。
「讲得是我b你的一样。」他压低声音,眼中传递出来的讯息显而易见。
学长现在的样子,让他更想把自己灌醉了。如果真的发起疯来,他会有什麽反应呢?
荒唐的想法,g起了嘴边一抹笑。同时,想要把酒喝光的冲动,也随着微醺的感觉在脑中膨胀,把所剩不多的理x压缩得更薄。
「好啦,我知道你很想留下来陪我。」他眨了眨眼睛,用指腹拍拍对方的手,「你可以放开了。」
许品皓摇摇头,双手在x前交叉在一起,视线从江少轩身上拔起,投往脚下。城市独有的景se跟他相互辉映,在身上涂抹上一层滤镜;当他盯着高楼时,双眼中反s出来的光,b任何时刻都漂亮。
昏暗的路灯除了制造出浓厚的影子,对於照亮他没有太大帮助。但江少轩依然可以从发光的轮廓线g勒出对方的五官,也不难想像如果笑起来,这个人还可以多好看。
他突然明白,为什麽有人喜欢看夜景。
他有些感叹,「我们家以前很常来这里,不过……」
「怎样?」
「我妈过世之後,我爸就不带我来了。」他动动嘴角,又喝了一口酒,「所以也有个……十?十一年?」
对吧?妈妈离开的时间,好像随着长大越来越模糊了,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一年b一年更清楚。
「她离开以前,我爸还没这麽讨厌。」
「你怎麽这样说──」
「真的啊。」他一点悔意都没有,语调还b刚才更轻快,「根本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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