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掏出手机把蒙亮放出来,又看了几眼视频,说,“我记得当时场馆的设备不算太好,没想到后期修音修得还不错。”裴林自己也做过乐队主唱,对设备和修音当然也有自己的判断。他给江潮看这段视频,自然不是想听他夸奖修音有多专业。这视频把江潮拍得非常英俊,灯光从脸上这么一打,江潮面无表情的侧脸带上了一股居高临下的冷意。裴林看了好几遍,还偷偷截了图存在手机里。他兴冲冲想跟江潮分享,顺便不着痕迹地夸夸他——特别是这人刚刚才夸过自己。谁知道这人居然只关心音响设备的效果!裴林把视频转发给江潮,淡淡收起手机,心想,臭直男。裴林主持的那档新闻节目今天刚好轮到他休息,吃过午饭后两人便溜达着回了家。刚走出台里又被一个电话叫回去——台里新来了个主持人,请裴林帮忙审稿。耽搁了十来分钟,等裴林再走出台里、找到江潮时,那人正站在树下看手机。还带着耳机,正在看刚才裴林发给他的演出视频。裴林在心里啧了一声,心想,这个江潮,又被他抓到了吧!好自恋哦,自己在的时候装作毫不在意,自己离开之后才偷偷看演出视频。他过去碰碰江潮的肩膀,坏心眼地摘掉他的耳机想要吓他一跳。江潮肯定不可能被这种小动作吓到,他扯住裴林的围巾,重新在那人脖子后面打了一个结,把本就厚实的围巾系得更加臃肿,几乎盖住了裴林的半张脸。裴林不服气地从围巾中挣扎出来,嘟囔道:“你好讨厌啊。”说着又凑过去调侃他:“还不是在偷偷看你自己?自恋狂。”江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我看自己干嘛?我找到你了。”手机里的画面被按了暂停,但画面极不清晰。摄像头扫过了舞台下方昏暗的角落,那里隐约站着一个人影,看不清脸,只能模糊看到白皙的肤色。江潮截了图放大,怼到裴林面前:“火眼金睛的江潮,一眼就找到了角落躲着的某人。”裴林:“……”他把这图放大再放大,试图从模糊的五官中辨认出自己的模样。……但实在看不出来。不过,他记得这个位置,江潮登台的时候,他确实站在这个地方仰头看着他。心里那种莫名其妙被珍视着的感觉又一次破土而出。裴林把手机还给江潮,小声说:“好好好,你火眼金睛……”江潮把手机收进口袋,两只手也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走着,漫不经心地说:“我扫一眼就能看见你。”
裴林在原地站了两秒,这才跟上他。他很小声地附和着江潮:“好好好,你最厉害……”出门时系好的围巾被江潮弄乱了,乱糟糟地绕在裴林纤细的颈子上。他却没有半分再去重新整理好的想法,甚至让乱七八糟的围巾重新盖住自己的脸颊。冬天已经进入了尾声,温度没有那么低。厚厚的围巾盖在脸上,很快便闷出了热意。裴林露在外面的半只耳朵都是红的,江潮扭头看了一眼,以为他冷,想帮他把围巾提上去。手一碰到才发现,原来是热得发红。他奇特地说:“这个天气,你觉得热?”说着又觉得更加不可思议:“那你还把围巾围这么严实?”裴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居然有点哀怨:“对,不行吗。”说罢,他夹紧手臂上的线条小狗帆布包,又用包包撞撞江潮:“快走啦。”撞过之后,裴林下意识看看自己的包——那小狗还捧着爱心。江潮还想说些什么,走出电视台的大门时神色忽然一冷。他把想说的话咽回嘴里,换了个方向走到裴林的另一侧,说:“走。”裴林抓紧包包上大大的爱心,小声“嗯”了一句。前一晚欧阳奕时喝多了——本来不想参加欧阳司的饭局,但听说江潮要来,欧阳奕时忽然间就起了好胜心,跟着去了。结果就喝多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他晃晃悠悠去了电视台,准备再去骚扰裴林,却看到那人和江潮一起离开。他坐在车里,满心不爽。本来还想下去和裴林说说话,看清那人身边还有江潮时又生了一肚子气。“哎哎,欧阳,这就是你说那小主持人啊?原来是他啊?”欧阳奕时这次过来顺便载了个狐朋狗友,姓赵,叫赵楠星。“嗯,是他,怎么了?你还认识啊?”欧阳奕时满心不高兴,说话时也没什么好语气,“别打他主意啊,这人我定了。”赵楠星嬉皮笑脸地说:“谁跟你抢啊?神经病。哎,我意思是说,他不是才主持过春晚吗?谁不认识啊!”他干脆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来看着欧阳奕时:“哎欧阳,我这可就看不懂了啊,他是你爸的人——”欧阳奕时眉毛扬得高高的:“你给我注意措辞啊!”“不是,我意思是,他是你爸手底下的人!”赵楠星做了个掌嘴的小动作,“你要搞他,那不是手拿把攥、手到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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