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缺个助理,你要是实在找不着工作,我跟我妈说说。”裘锦程说。“二房东考虑吗?”庄纶突然开口。“你、你不是没房子了吗?”武娟问。“当个备选。”庄纶说,“万一我弟死了呢。” 归案武娟当他说笑,呷一口茶水,说:“趁身上香火味儿没散,多许几个愿望,指不定实现了呢。”庄纶笑着说:“是啊是啊。”话题轻描淡写地略过,不沾半点儿涟漪。吃饱喝足,四人沿着马路散步,踏上刘庄桥,瞧见河边坐着一溜儿钓鱼的大爷。武娟扯着嗓子喊:“大爷,今个儿开张了没?”“鱼开张了,我没开张。”大爷说。武娟性格开朗,爱好闲聊,小跑到大爷身边,弯腰看向清凌凌的鱼桶:“您平时都能钓到什么品种的鱼啊?”“泥鳅、小白条、鲫鱼。”大爷说,“以及超市里的所有鱼。”他动作熟练地收线,捏起一团鱼饵挂在钩上,问,“小姑娘,你要不要试试?”“好啊。”武娟欣然答应,接过鱼竿,甩钩下河,“我没怎么钓过,您别嫌弃。”“不嫌弃。”大爷说,“新手运气好。”他将小马扎让给武娟坐,负手站在一旁,盯着河面的七彩鱼漂。裘锦程和庄纶站在河边饶有兴趣地看,崔子瑶陷入花痴模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武娟钓鱼,小声喃喃道:“她真是开朗又漂亮。”“娟子从小话就多。”裘锦程说,“我俩小学时候一个班,别人都有同桌,她没有,她和绿萝都能聊起来。”“是不是有很多人追娟姐?”崔子瑶问。“是的,你知道她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女生的吗?”裘锦程说,“初二的时候,她们班班长喜欢她。那班长相貌也不错,又高又帅的男生,娟子看上了班长的追求者,一个文静乖巧的女生。”“三角恋?”崔子瑶说。“对,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裘锦程说。“上鱼了!”武娟大喊。“收线,慢点儿收,大鱼要遛,遛累了再拖上岸。”大爷悉心指导,激动地搓搓手,“好嘛,我没说错吧,新手运气好。”围观的三人不敢讲话,生怕把大鱼惊脱钩,屏气望着鱼线在河面遛了几个来回,武娟钓上来一条小臂长的草鱼。大爷将鱼钩掏出鱼嘴,故意没把草鱼放进桶里,大鱼在地上活蹦乱跳,大爷呼朋唤友:“老哥儿们,我这上鱼了!快来看!”
“又不是你钓的,嘚瑟什么。”闻讯而来的大爷们语气堪比酸葡萄。“我的鱼竿钓上来的鱼,就是我的。”大爷得意地说。武娟笑着起哄:“是呢是呢。”随着气氛逐渐轻松欢乐,裘锦程眼中流露清浅的笑意。一只手偷偷摸摸地牵住他,庄纶压低声音问:“出来逛逛好多了,对吧?”“嗯。”裘锦程点头,“谢谢你的安排。”“你高兴,我就高兴。”庄纶说,他的爱恨起伏由裘锦程主导,别的什么东西,他不关心。四人闲逛到半下午,裘锦程手机嗡嗡作响,来电显示【沣水道派出所】,他接起电话:“喂,您好。”“裘老师,我是沣水道派出所的周宁。”电话那头说,“南宁警方来消息了,麻烦您过来派出所一趟。”“好的,我现在去。”裘锦程收起手机,对三人说,“曹金金的事有进展了,你们有时间吗?陪我去趟派出所。”“走走走。”武娟推着裘锦程的肩膀,“去看看。”周宁警官格外兴奋,早早等在门口,对裘锦程一行人说:“曹宝山抓捕归案,他对杀害曹金金的事供认不讳。”“他为什么要杀了他的亲儿子?”裘锦程问。“进去说。”周宁按照惯例将他们领进谈话室,拉开椅子坐下,“根据曹宝山的供述,南宁警方捣毁了一个传销窝点。”裘锦程和庄纶之前的猜测接近事情的真相,曹宝山在南宁打工时,由朋友介绍进入一个传销组织。该组织十分隐蔽,上线和下线单边联系,曹宝山初入组织,为稳固他的信心,前三次交易中,组织给了一些甜头,抛出诱饵,要他发展下线。曹金金就是曹宝山选中的下线。“曹宝山被传销洗脑,坚持认为跟着组织能发大财。曹金金拒绝加入,曹宝山恼羞成怒,用组织颁发的奖杯猛砸曹金金头部,致人死亡。”周宁说,“事后曹宝山后悔,担心被抓,在组织的帮助下,割下曹金金的头颅,与尸体分别丢进远郊的两条河道。”“头找到了吗?”庄纶问。“正在搜寻。”周宁说,“不必担心,基因检测已经确定死者是曹金金,就算找不到头,检察院也会提起公诉。”“什么样的传销?”裘锦程问,“这件事非常典型,具备教育意义,我想请警察同志来弘毅做普法演讲。”“你听说过一个项目,叫‘北部湾建设’吗?”警察说,“2011年,广西来宾的犯罪团伙声称‘北部湾建设’背靠政府,是比三峡工程规模更大的项目,以十倍回报的承诺非法集资,涉案金额上亿。这个项目的运作模式,和‘北部湾建设’类似,也是声称政府背书,小投资大回报的庞氏骗局。”弘毅职校的应急教师记录档案新添了一笔——2024年3月27日,曹金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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