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瑜是因为稳扎稳打将两场宴赛住持地流畅圆满。方贻是因为在午后的辩经会上一举夺下了第四名的佳绩。
&esp;&esp;辨经会一共三十三人参加, 八门大儒各出四位弟子,抱素楼为东道主,象征性出一人,实乃欢娱助兴尔。
&esp;&esp;而这处为太常属下的太学挑选人才,入太学者即是四百秩官员,掌实权。换言之,抱素楼五年一次的曲水流觞宴,原是学子们另一种入仕的途径。
&esp;&esp;两项宴会,各择六人。
&esp;&esp;五年一盛会,千里而来,十二个四百秩京官位,可想而知是多少人日夜苦读,梦寐追求的。
&esp;&esp;然相比这些人,抱素楼出身的弟子,自然机会更多些。
&esp;&esp;是故,眼下只为助兴的少年,仅十岁,排第四,堪比一战成名。且还这般占去一个宝贵的入仕名额。
&esp;&esp;满座学儒震惊又艳羡,甚至有一二生出恼怒。
&esp;&esp;“小师弟这般厉害,怎晌午不参赛的?”
&esp;&esp;讲经堂中,待宣布名次出来,分东西两列而坐的席案上,有人凑身悄然问道。
&esp;&esp;方贻这两年长了个子,高瘦白净,一双丹凤眼嵌在清隽面庞上,俊朗中透出两分秾丽。他一贯寡言少语,便又生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esp;&esp;唯有看望一人时,眼中才生出情绪,热烈又忐忑。
&esp;&esp;这会亦是极快的一眼,瞥过朝北案席上,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少女。得她眨眼微笑,方低眉勾了勾嘴角,“晌午师姐没让我参赛!”
&esp;&esp;确切地说,晌午的曲水流觞宴,江见月压根没在意,满心思都在后头的虚室生白台给骆驼洗澡喂食。
&esp;&esp;这会乃因东北道数位学子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言语之中竟是暗讽抱素楼无人。江见月听不下去,方让方贻出赛。
&esp;&esp;其实以往也有类似事宜。
&esp;&esp;毕竟总有恃才傲物之人,兼之无论是建楼的苏氏先祖,还是传承的苏志钦,亦或者到如今名动天下的苏沉璧,都是谦和温雅的性子。即便回击,亦是交代子弟点到为止。一来将机会留给远道之人,二来让他们敬畏即可,无需撕掉脸面。
&esp;&esp;是故,这会方贻参赛时,苏彦也交代过。只是相比师父,男童更听师姐的话。
&esp;&esp;师姐说,“你有多少本领都拿出来,莫客气!”
&esp;&esp;师姐的话是圣旨。
&esp;&esp;方贻当真没有客气,拼尽全力。
&esp;&esp;苏彦对这等事,并没有太多的执着,不会因脸面而伤里子,何论这是方贻自己凭本事得的,无话好说。
&esp;&esp;十二京官位合该有他一席之地。
&esp;&esp;若说有何其他的想法,苏彦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对案观赛的少女身上。
&esp;&esp;幸亏不是她参赛,不然前三甲都不会给他们。
&esp;&esp;很多时候,苏彦都是以她为豪的。
&esp;&esp;她就是胜过世间许多儿郎。
&esp;&esp;他看得有些久,便有些失神。
&esp;&esp;大抵是因为,汉中之战即将结束,他没有再留宿中央官署的理由。而他们之间,她让他想,让他思,从去岁九月到如今,大半年的时间,是时候该给她一个回复了。
&esp;&esp;苏彦从来同星辰般明润的眸子,近来亮黯不定,如眉宇一抹忧色,挥之不去。
&esp;&esp;情滋味,他也是人生头一遭尝到。
&esp;&esp;“叔父!”沉于她身,在苏瑜悄声唤他两次,方回神,想起这会贯入耳中的话语。
&esp;&esp;他的得意门生,最小的弟子当堂拒了官位的授予。
&esp;&esp;理由是自己才十岁,且身有疾患,尚需调理,待过两年再入庙堂效力不迟。
&esp;&esp;苏彦这会聚集了神思,他虽教授他并不多,只是任他读尽群书,五六日作一次指点,每月查验一次课程。相比当年对江见月和苏瑜的教授,俨然没有太尽心。但是到底是收入门下的弟子,事关机遇和前程,他自当关照。 。
&esp;&esp;遂道,“太学未限年龄,身体更是可以寻国手照养,此乃功名路,不可错失。尔之才华与能力,来日不可限量。”
&esp;&esp;他费心小弟子的前程,亦是为最心爱的弟子培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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