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原来放假前在学校连廊上看她走出校门不是最后一次见她,上天真是怜悯他,让他在这里和她相遇。
“我其实很早就在港口看到你了,不过怕你看见我不高兴,就没有喊你,没想到你会主动叫我的名字。”
因此听到后就立刻走了过去,和她问好,帮她提行李,问她怎么不找工作人员帮忙。
谁知道他们买了同一艘船的船票。
“我那时候以为你要请我一起看火山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你在学校时也是这样对我的,之前班里抽签要在校庆晚会上表演节目,抽中签的人各说一下自己能表演什么,因为我们都会乐器,就有人提议说大家不如出个合奏好了。你的第一句话是‘好,我没意见’,第二句却是‘不过多人合奏很容易乱吧,我排练时间不多,就不参加了’,说完还要看着我说一句,‘你觉得呢’。我除了附和你,还能说什么?只好提议可以拆一个单独的弦乐表演出来。”
仲江理亏,闭口不言。
“我答应你一起去冰岛,是因为当时以为之后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这大概率是最后一次见你。”
贺觉珩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的新身份证已经下来了,就在昨天。”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仲江,贺觉珩定定地望向仲江那双乌泠泠的眼睛,认真道:“你要吗?”
仲江呼吸一滞,她蜷缩起手指,想这才是贺觉珩给她的回答。
对于她“你和我在一起、听我的话、亲我抱我和我上床,是出于对我的喜欢还是补偿?”的回答。
他原本是打算要走的,新的身份证是他跳反提供证据清算正鸿的报酬,他拿这些给自己换了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抛弃掉过往的一切,只求心安。
仲江在听完他说“做够了伥鬼”就明白他是什么人了,那种可以为了拯救自己灵魂不顾一切的人,他大可继续享受贺家带给他的一切便利和财富,可他宁肯放弃这些,也要良心过得去。
她已然想清楚彼时港口相遇贺觉珩带给自己的不真切感源于何处,他那个时候应该是把自己能提交的证据都提交了上去,然后用一张船票躲得远远的,他根本不是去旅游的,单纯是为了在最后的压抑时刻躲出去。
仲江不知道贺觉珩是多久之前就决定好了这件事,但一定是在那艘船开船之前,然而现在他说:你要不要这个身份。
“你确定吗?”仲江问:“能拿到这个身份,一定不容易吧?”
贺觉珩回答地很果断,“我确定,在回来前我就想好了,只要你在知道真相后还肯联系我,我就放弃那个身份。”
仲江忍不住说:“我怎么可能不联系你?”
贺觉珩:“你说在学校不会打扰我,言外之意不就是让我不要打扰你吗?”
仲江:“……”
沉默半分钟后,仲江反问,“我要是不说只想跟你当一月情人,以你的性格,会在当时答应我吗?”
贺觉珩不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贺家曾经对仲江做的一切。在一些人得到该有的报应之前,他绝不会让仲江陷入与他这个绑架犯儿子的感情漩涡当中。
唯有她轻浮地表示好奇,想玩玩的时候,他才会顺从她的想法。
这下换贺觉珩不说话了。
好在仲江的本意不是和他互相伤害,她伸手说:“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贺觉珩握住她的手指。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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