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推门而出,一眼便看见应不寐抱着苏锦绣,而她口中还含着他的手指。这一幕让靖王更加坚信,苏锦绣已是应不寐的人。
他神色稍缓,却随即染上几分不自然,暗叹年轻人行事未免孟浪,便对着应不寐沉声道:“阿珩,在外还是得注意些分寸。”
应不寐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皇兄有所不知,她见了臣弟便情难自禁。皇兄慢走。”
苏锦绣听得此言,气得浑身发抖。
被恐吓、被戏耍,连名声也被毁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应不寐见怀中人眼眶泛红,才惊觉自己玩笑开得有些过火,连忙松开手。他从袖中摸索着,想掏出早已备好的东西,可抬头一看,苏锦绣却已跑远,只留下他手捏着锦盒,愣在原地。
苏锦绣刚拐过弯,便与弄珠撞了满怀。
“哎呀,娘子你可算出来了!快随我去县主院中罢。”
她随即注意到苏锦绣的异样,关切地问:“娘子这是怎的了?怎么还哭了?”
“无妨无妨,”苏锦绣连忙擦了擦眼角,强装镇定,“风沙迷了眼。”
弄珠便不再多问,只在前引路。二人刚进门,就听得岑晚楹抱怨道:“嬷嬷,快给我摘下来!我头都要掉了,这凤冠压得我……”
苏锦绣进门就见岑晚楹头上的九翚四凤冠已被卸下,额间赫然印着两个红痕,平添几分可怜娇憨。
不等苏锦绣开口,岑晚楹已提裙款步迎上,纤手轻握其腕:“锦绣姐姐来得正好。你绣的裙裳实乃巧夺天工,今日我能这般光彩照人,全赖姐姐妙手,往后我房中的衣物全赖姐姐的绣坊了。”
苏锦绣连连应和。
岑晚楹笑罢,转身整理首饰盒。忽又想起什么,取过案头展开的书信,叠好纳入盒中。信上字迹密密麻麻,便是转瞬之间,苏锦绣也已看得清晰。
那字迹,遒劲又不失风骨。曾提醒过她按时吃饭,曾叮嘱过她添衣带伞,更是频频出现在诉说思念的家书中。
或许她会认错世间所有的字,却绝不会认错这一纸。
那是闻时钦的字。
苏锦绣一时失神,万千念头奔涌而过。
对他那般惯会逢迎附会的人来说,手书一式两份,各有情意,想来也并非难事。
难道每次寄信时,还要特意嘱咐:“这份寄往华韵阁,给那做活的绣娘;那份送进荆王府,呈给尊贵的县主?”
真是难为他了。
他那般潇洒不羁,又最懂如何讨人欢心……或许,还有更多份,需要这般一一叮嘱?
正纷乱间,她又觉得不该这般想。两人心意相通,相处这些时日,他待旁人无常,待自己怎样,她心里清楚。
她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上前一步,按住了岑晚楹正要合上首饰盒的手。
岑晚楹抬眸,眼中满是疑惑。
苏锦绣艰涩开口:“……县主,那信上的字迹……”
岑晚楹闻言,颊边晕开一抹酡红,随即垂首,带着几分娇羞笑道:“是我心上人的字迹……是不是很好看?”
苏锦绣呼吸重了些,仿佛再再不吸入多些空气,便要溺毙在这突如其来的窒息里。
“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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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og下一章亲亲被锁了……努力拯救中……
且看且珍惜吧……我也没写啥呀……[无奈][无奈]
江州行 魂销何处去,情浓意难掩。……
苏锦绣将华韵阁的事务托付给一位颇有才干的绣娘后, 便随着曼殊、琳琅及含翡一同雇了条快船,前往江州采丝。
启程后,苏锦绣却没有众人预想中的雀跃,她话少了许多, 还时常望着江面出神。
含翡最先按捺不住, 拉着琳琅问道:“锦绣姐姐这是怎么了?”
琳琅正清点采购清单, 瞥了一眼, 打趣道:“那模样,倒像是害了相思病。不过, 这不就快见到了吗?怎么反而越来越愁眉不展的?”
苏锦绣面色恹恹, 其愁肠百结,固因闻时钦二三其德,更源于昨夜旧梦重温, 魂牵旧里。
梦中她身着嫁衣,被人强逼着欢笑, 终是外婆将她从桎梏中带离。她竟梦回了现代, 已故的外婆一声声唤着她的小名“巧巧”, 醒时泪湿透了枕。
快船行得稳当,船头劈开粼粼波光,经了八日,终达江州地界。
船板甫一放下,苏锦绣便诸人各携幂篱, 款步踏入城中。
本盼江州冬日能较汴京和煦几分, 孰料寒意未减多少, 幸得众人早备下披风裙袄,才未受冻。
下船后,她们先寻了家客栈订好房间, 旋即马不停蹄地奔波起来。穿梭于城中绣坊,选定染料、丝线与布料,又敲定了返程的航船,诸事繁杂,忙得不可开交。
忙完了今日的采购,四人便在江州街头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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