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树林,他弯下腰来靠着树坐下,闭上眼睛细细听着林间的风声,夏日的蝉虫太过聒噪,听不太清,可陆拾觉得无比的舒适。
他仰着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妈妈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林叶间的风不断吹拂到他的脸颊上,温柔的不像话。
他不罢休,再次喊出了口,执拗的呼唤出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声两声
陆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意识也渐渐混沌,渐渐昏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变成了那个脆弱的孩子,无人回应的呼唤,血流成河的地狱,被束缚带困住无法挣扎的恐惧,以及一双远去的温柔身影。
不!
陆拾惊醒过来,发现只是一场有关于过去的梦。
夜已经深了,风也带了凉意,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撑着树干起身,扫视了一圈四周后,随便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
虞岭无高峰,更无险峰,行到深处也没有太多野兽,危机感渐渐升起,却被陆拾忽略掉,他像只无主的幽魂在山间流浪,从天黑走到了天亮。
晨曦的光温柔撒下时,陆拾嗅了嗅,顺着幽径钻进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里。
很快洞外响起了巨猿的咆哮声,一声接着一声,他也不理,视线落在了那具零散的红骨上。
感染了异变病的人骨骼会泛红,这里是虞岭深山处,人迹罕至之地,又是泰坦领地,出现一副异变病尸骨奇怪却又不奇怪。
陆拾挨着那副尸骨坐下,将角落里的一个铁盒扒了出来,打开后是一张颜色发黄的纸,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很温柔,依偎在丈夫的肩上,怀里抱着刚刚满月的孩子。
照片是破损的,本该是丈夫的一半被撕去,破损处还有些黑色的痕迹,像是陈年的血。
信纸还没打开,陆拾就已经把信塞回了铁盒,指尖一用力,那张小小的照片就化为了碎屑,将铁盒扔回一边,陆拾才回过头来,看向洞穴深处的那人。
那是你的父母。
陆拾懒散地嗯了一声,谢谢你为他们收尸。
扭转
月下银川,九琅山脉。
晏明晓跟在队伍的最后,始终保持沉默,只有在他前面的许齐阳会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他,只是晏明晓并不在意,也没有回应。
月下的银兽不能再用漂亮形容了,它的身高接近十米,瀑布一般的毛发在月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时不时昂起兽首,看向月下的银川。
那是它诞生的地方,银川兽的孵化地,九琅山脉的最深处,也正是它的目的地。
不要去!
不要去!
脑海中的呼唤声越来越弱,许齐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很清楚这警告是象眼五花发出的,可他像当年一样,正在做着同样的违背象眼五花意愿的选择。
银川愈来愈近,巨兽也肉眼可见地焦躁了起来,它先是在原地踱步,后几个跳跃间就跨过了一处沟壑,迫不及待地奔向九琅山脉的腹地。
一路上许齐阳尝试过与晏明晓沟通,可晏明晓没有丝毫回应,银川兽因为焦急远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与心中的那道声音做出了妥协,停下脚步劝诫道,这是你最后回头的机会,祝福之子。
晏明晓越过他,加快了脚步去追银川兽,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那是糕藤!不是陆拾!他的意识早已经被糕藤吞噬,现在的它只是元兽王!许齐阳怒声吼道,你救不了他!
眼看晏明晓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许齐阳咬紧了牙关,迅速追上挡在晏明晓的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斗篷,你救不了陆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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