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也发告示向国民说明了魔王的事,但一些曾经受过魔王“恩泽”的人仍旧不肯相信,对他们而言,信仰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比起虚无缥缈的光明神,他们更相信曾经真切降临在自己身边的魔王,至于这位魔王对其他人做过什么,他们不在乎。
魔法师公会和王室也明白这一点,但在此之前,神明的信仰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落,神殿门可罗雀,信徒也是寥寥,所以只能由王室出手,以权力打压那些人的信仰。同时魔法师公会派出魔法师轮流警戒,提防魔界的魔物再次在在城中出现。
而那些本来就游荡在王国之外的魔物,他们也鞭长莫及。
萧白缈作为一个吉祥物,在魔法师公会待了好几天,这些天里卡维尔一直冷着脸,他试着逗过哄过,但收效甚微。
一来二去,萧白缈也累了。
他放弃了装单纯去猜大魔法师的心思,在又一次呼叫系统无果后,选择了倒头大睡。
而就在他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本该在城中警戒的路希安却一个人去了城外。
埃诺王国的王城外是森林和平原,周围还有零星的村庄和其他城邦,平时基本不会有魔物出现,也还算是安全区域。不过森林里猛兽很多,所以入夜后基本就不会有人出城了。
在魔王的事发生后,王城夜里就开始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不过路希安是这几天轮流警戒的魔法师之一,他以“想去巡视一下城外”为由,加上自己那张脸讨人喜欢又温和无害的脸,很快就说服了守城的士兵,还顺带赢得了士兵们的尊敬和好感。
一个年轻的魔法师,为了城中人民的安全,不惜冒着风险去城外巡视,他还不让士兵们跟着,因为一旦对上魔物,士兵们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只有魔法师们才有一战之力。
这样平易近人温柔可亲的魔法师,真的是不太多见。
士兵们十分感动,再三叮嘱路希安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打开小门放他出去。
路希安先在城门附近转了一圈,之后戴上兜帽,沿着小路匆匆进了森林。
夜晚的森林里阴森异常,路希安在林中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他把灯放在一旁,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
鲜血不断滴落在草丛里,路希安忍着痛,用血在空地上画出一个召唤阵,接着站在阵中,闭眼念动咒语。
路希安的魔法天赋只是一般,平日遇事还能应付,但如果是召唤恶魔这种事,就只能以血献祭。
他握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盯着自脚下魔法阵中亮起的光芒。
萧白缈一觉睡到大半夜,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做了个黑漆漆的人影。
他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就着窗外的夜色,才看清座在他床边的是卡维尔,顿时有些无语。
“卡维尔?”萧白缈坐起身,“你怎么还不睡?”
卡维尔没有说话。
“你这几天怎么了?”萧白缈抱着双腿,坐得很乖巧,“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卡维尔温和地笑了笑,“你最乖了。”
“那你是这么了?”萧白缈不太习惯被人像小孩一样夸奖,忍着鸡皮疙瘩问,“我感觉你这几天很不高兴。”
卡维尔摸了摸萧白缈的头。
他在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小精灵而自责。
这是精灵一族最后一个成员,一出生就没有了家人,在这世上本就孤独无助,卡维尔也曾决心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照顾他,却不想只是带他出了一次门,一个没看住,就发生这种事。
“对不起。”他说。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萧白缈凑近他,“你收留我,还教我魔法,我还没感谢你呢!你怎么会突然和我说对不起啊?”
“我……”卡维尔顿了下,“我对你还不够好。”
“已经够好啦!”萧白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只是,你为什么会带着我呢?我的族人在哪里呢?”
卡维尔心里一紧,他看着小精灵天真无邪的眼睛,犹豫着该怎么和他解释。
然而不等他犹豫出答案,萧白缈又问:“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不要多想。”卡维尔道。
“我知道的。”萧白缈低下头,捂着自己的心口,“从我醒来起,我的心里就感觉空空的,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我懂了……原来这就是孤独和悲伤。他们出事了对不对?”
卡维尔没想到小精灵的直觉这么敏锐,但一想到精灵们都与母树意念相连,似乎他会知道也不奇怪。
他纠结着,最后轻轻将萧白缈搂紧怀里,慢慢将精灵族发生的一切都讲述给了他听。
“你是精灵一族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孩子,他们很爱你,母树也会保佑你。”卡维尔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可惜我没有能挽救母树的办法。”
母树也是神明,魔法师终究是无力救治神明的。
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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