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2日·来者银色的贝壳行舟光芒闪闪,在碧绿的相思江水面分出一道细长的水波,层层推开,缓缓行去。归思晚看着钟沁儿再度轻巧地坐在船头,平静地离开。洁白的船身倒映在碧如翠玉的水中,皎如月荧,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物。归思晚在心里赞叹了一声,也难怪归思云会如此喜欢了。“姐姐,你可看出了她是何人?”她扬首问道。归思云默然地摇了摇头,归思晚回头看她一眼,眼底多了丝玩味。“她刚才只顾着躲你,完全不打算出手,这是为何?”归思云看了看她的脸色,咬了咬牙,大胆出言,“也许是她技不如人。”归思晚望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轻声笑了笑,“或许,是怕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归思云听闻此言,陷入一阵沉思之中。归思晚知道她向来有勇无谋,心无城府,料她也不会发现什么。其实,姐妹二人的猜测都中了。归思晚收回目光,又回眸望向那一艘渐渐飘远的贝壳行舟,眼神渐渐渺远。“不过姐姐,以后事事要以无夷宫的声望为先,不管在哪,哪怕是在岚州,也不可鲁莽行事,玷了无夷宫的名声。”归思云低了低头,眼中划过一丝的不甘,但仍是恭敬地回道:“是。”钟沁儿看着放在船头的那盘桂花云片糕,抬指轻轻抚弄,指尖上沾了一点明黄的桂花,分外动人。她放在鼻尖,细细轻嗅,感受着淡淡的馨香。忽然,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容渊身上那股清新的梅香。那股梅香曾萦绕在她的身畔,与他火热的唇舌一起,令她沉浮在欲海之中,难以自拔。一月之别,却恍如隔世。他仿佛湮灭在她记忆的深处,只有在午夜梦回,才会与那些旖旎的情事,一起干扰她的思绪。白纱帷帽之下,钟沁儿的神情未变,却是唇角微抿。她再度抬指伸向桂花云片糕,一片片地撕起,让它一点点地落入江中。贝壳行舟分开相思江水面,缓缓向下游行去。一群墨色的小鱼踏浪而来,争相竞食水中漂浮的桂花云片糕,追逐在小船的四周,引来碧波一阵阵,荡漾开来。不出半月,她就可抵达烟波湖畔的,醉风楼。灵山大觉寺的清晨,后门的山道上正走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小沙弥依旧在后门前的空地上,细细地清扫着一地的落花。他出家不久,禅心未定,因而不时会想起上次登门拜访的那位女施主,只觉如月色般清冷惊艳,让人一见难忘。纵然是早春三月的桃花再娇美,也比不过她回眸一望的娴静清雅,轻轻一颔首,于无声之中,沁人心脾。他想着想着,出神了许久,忽然思绪回笼过来,看见脚下多了一道阴影。他猛地地抬起头来,却是睁圆了双目,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扫帚。他的面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形,黑色的斗篷将那人盖了个严严实实,就连他的面容都被遮掩在斗篷的连帽之中。小和尚屏息抬眸,去细看那个黑衣人,只觉得帽中凝了一团黑气,让他完全无法看清黑衣人的真面目。他面色骤变,有些恐惧地后退了两步。“小师父,别怕。”那人的声音清越动听,宛如悦耳的琴音。他向着小和尚慢慢地展开手中的一卷画轴,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正是他刚才所思之人。“你可曾见过这人?”小和尚点点头,有些慌张地答道:“这位女施主日前来过鄙寺找了尘师叔,但说了两句话就很快下山了。”“了尘师叔?”黑衣人沉吟了一会,又道:“了尘大师,如今可在寺中?”小和尚摇了摇头,“师叔前两日下山云游去了,也没说何时回来。”“云游?这么巧?”黑衣人轻轻地说道。“这位女施主是……”小和尚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话说完。黑衣人低了低头,手指在画上轻轻摩挲了片刻,才是淡淡说道:“她是我的……一位长辈。”“长辈?”小和尚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想多问两句,那人却摆摆手,道谢告辞,转身沿着原路下了山。待到他的人影完全消失在山道之上,微掩的门扉之后,闪出来一道明黄色的人影。正是一身僧袍,手握佛珠的了尘。了尘看着那条僻静的山道之上,飘散着的朦胧山雾,目光渐渐幽沉起来。小和尚低声问道:“师叔,这是什么人?”了尘默然片刻,才是缓缓开口。“他,不是人。”·何人春风十里,一醉方休。烟波湖方圆十里,如一面晶莹透亮的宝镜,将天色山色尽数倒影其中,恬静怡人,美不胜收。晨起之时淡雾濛濛,如烟般缭绕在湖面久久不散,因而得名。而醉风楼占据了烟波湖最佳观赏位置,站在楼中举目眺望,湖光山色,净收眼底。楼下围着的一圈圈青瓦小院,就是醉风楼的客栈所在。醉风楼楼高七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特色,吹拉弹唱,各显神通。其中的·容渊“你是何人?”钟沁儿利落地将滑落的衣衫,拂上裸露的肩头,缓缓地系好腰间衣带。她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是如染冰霜,于阴暗之中透出一道幽幽的冷光。容渊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她。如墨滴没入笔洗的清水之中,缓缓地晕染,阴晦一点点在他的眼底散开。暗沉的双眸,此刻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宛如幽潭般深不可测。钟沁儿见他眼神黢黑如墨,表情又似在隐忍着什么,也不由轻蹙起眉尖。一旁的苏穆,已经穿好了衣衫,身姿笔挺地向着他走了过去。“魔界的人?还是?”他步履轻快,走到了容渊的身畔,将一把乌发甩在身后。他刚一靠近,容渊身形一晃,身法灵动如鬼魅,向后迅速挪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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