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口中的‘两年前’是指什么时候?你为何连‘遗迹’是什么都不明白?”
李忘生没理会他的迟疑,脑海中飞快将两人先前对话过了一遍,当时情绪激荡,不曾细想,此刻才惊觉其中怪异之处:
师兄为何口口声声自己突然出现在他榻上,纠结的俱是当年之事,对遗迹中的惨烈过往却只字不提?
身下颠簸,耳边亦有水浪之声,显然他们此刻正位于水上。师兄先前似乎也提到“海船”,可苗疆位于内陆,哪儿来的海?
这不正常!
结合他方才所言,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李忘生脑海中:莫非是师兄记忆有失?
亦或者,是他有了什么奇特境遇,得以回返过去?
那风儿,还有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转圜余地?
谢云流被他死死抓着,慌乱了一瞬后才回过神来,抖着手去探他脉门。待察觉到他是因强行冲破穴道导致经脉受损,好在并不严重后才松了口气:“你先放手。”
“先回答我!”李忘生却执着的继续追问,“两年前——到底是什么?”
他执掌纯阳多年,一派之长的气度已成自然,只有面对亲近之人时才会着意收摄。此刻心急之下气势全开,一时竟将谢云流震住,顿了顿才道:
“两年前……我连累纯阳,又打伤师父,的确有错,但我不懂,你为何要蛊惑师父,将我交给朝廷?”
提起此事,怒意与隐藏的悲怆再度浮现在心头,谢云流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我本已想好只身远走,绝不连累纯阳,你们又何必如此轻而易举——放弃我?”
竟是这个“两年前”!
李忘生震惊之下霍地站起身,踉跄走到一旁隐约可见的桌边摸到灯盏与火折子,抽出点燃,一点昏黄瞬间驱散了满室黑暗,仿佛也驱散几分弥漫在心间的阴霾,灯光之下,两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一个比记忆中年长,另一个比记忆中年轻,却都有着一头素白长发,发丝蓬乱,并未遮掩俊美的面庞。
——皆与记忆中有差。
两人视线相对,一时怔然。
似是故人归,霜雪染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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