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席台上讲话的老师。
“我最后想用张桂梅校长所说的华坪女子高中誓词结束我这段演讲。”吴檞深吸一口气,用他这一生最有力的声音喊出。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这声音穿破云霄,曦光恰如其分地从云层间透过,金光撒满吴檞整个身上。
方晟在那一刻看到了光的轮廓,让他明白真正的老师教会题目只是第一步,而育人却是老师追求一生的必修课。
吴檞每次起床都会特意避开方晟起床的时间,先买好早饭放桌上然后一人只身去学校,让别人知道学生和老师住一起招来非议也不好。
他想要找到合适的房子尽量搬出去住,但是方晟说只要给他补英语就免去他的住自己房子的费用,还拿了一把钥匙给吴檞说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租下来的房子,你可以拥有进出这里的权力。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也是现在唯一的一条路。
期中考试一过,吴檞开始复盘分析班级的成绩以及不足之处,这位成绩排名倒数第一的同学早就引起了吴檞的关注,他叫何莫。
自从吴檞接过班主任一职,何莫就一直是稳居倒一,吴檞倒不为奇,奇怪的是何莫在高一时的成绩都是排在全班前几名,到高二下学期时成绩断崖式下滑,都可以让人合理怀疑前后不是同一人考出的成绩。
最为烦恼的是何莫每个晚自习都不来上,他手上有病例说自己的病必须每天晚上定点回家吃,与晚自习的时间冲突。何莫在白天也经常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说是自己的药效发作,反正何莫也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会打扰其它同学,长期以来就没有老师愿意管这位学生。
在吴檞为方晟补了两个月的英语后,不说是大进步,起码能考九十分以上踩着及格边上。吴檞想要试一试,拉何莫一把。
吴檞没有把何莫叫到办公室,他只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趴在栏杆上,来一场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
微风吹开了吴檞搭在额前的头发,他先开口说道:“你最近的病好些了吗?”
何莫本来低下头,听到吴檞的话后稍微抬起些,他好久没有听到过关心的话,说同学把他当死人都不为过。
吴檞说:“如果你的病好一些,你介意我给你补一些课提高成绩吗?”
如果不是何莫喜欢用刘海遮住自己的额头,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吴檞第一次知道何莫的眼睛原来这么大。何莫用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何莫问:“补课要花钱吗?”
吴檞笑了,原来他只是在担心这个:“无偿的,不然我找你来干什么。”
“我不信你肯定是想要除了钱以外的其它补偿。”何莫像一只害怕生人的小仓鼠,往后退缩,发现后面是墙就一下字钻进教室,落荒而逃。
其它补偿?
吴檞看何莫反应如此剧烈就没有再去找他细问。
上课的时候,吴檞手机不断在讲台上抖动,吴檞没有管它接着讲课,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吴檞看到来电显示蹙起眉头,拿起电话直接挂断然后开了静音。
吴檞的一举一动都被方晟看得一清二楚,他从吴檞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悲伤的暗流在涌动。
下课后,吴檞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打开手机全是微信弹出的消息。
[楚河川]——小檞,过了这么久我发现还是你最好,跟我重新开始好吗
[楚河川]——我听别人说你离开京城去了一个小城市,我们在一起过不好吗
这一条条消息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吴檞心上,吴檞看到自己上一条发的消息已经是在八月份:分手吧,我们各自不要再相见。
吴檞自嘲道自己为什么犯贱还把这个人的微信留下。
吴檞很久没来到酒吧这样的场所,扑面而来的香水味,黑暗条件下中心发射出多重颜色的彩球闪得晃眼,底下的人群沸腾,他来到一个小角落坐了下来,远离尘嚣,黄色灯泡发出幽暗的光打在油腻的桌面上,默默地点了一杯几乎没有度数的鸡尾酒。
吴檞天生不喜喝酒,就算是低度数的酒,流入喉咙里只觉得苦涩和火辣。
他想起自己的前男友楚河川,他们俩是在国家集训队认识的,当时少年的他们意气风发,可谓是天之骄子,一起拿金牌,一起报送北大。
当时国家集训队是封闭式管理,吴檞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楚河川主动和他交朋友,楚河川跟他弄一些暧昧的小动作他也不介意,因为他自己心底也喜欢着楚河川。
大学后,楚河川约他来到酒吧,吴檞从小都是乖乖孩子,从来没来过酒吧,滴酒不沾,那是他第一次来到酒吧。
楚河川请他喝酒,吴檞浅浅地喝了一口就觉得很辣,但楚河川很能喝,与吴檞边聊边喝。吴檞看到楚河川脸颊变得微红,楚河川借着酒劲壮胆向吴檞表白,吴檞也有些酒头上劲,再加上他本来就喜欢楚河川,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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