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嘀咕了一声:“赑星相这厮,作孽啊……堂堂天庭北门镇守,不修心养性,和自家儿女纵享天伦,整日里打打杀杀,屠戮无数,这是……作孽啊!”
“佛门贼秃固然讨厌,但是他们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做人啊,还是要多做善事,多积德行善,否则总有一日,罪孽反噬,是脱不了身的。”
大方老君冷哼一声,目光掠过了‘此时此刻’的这一段河面,顺着浩浩汤汤的时光长河,朝着河水流动的方向眺望了过去。
万般幻象浮现,无数种可能化为无数人影闪烁,远比‘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现世之事’要磅礴万亿倍的信息洪流汹涌而来。好些画面只是可能,只是虚幻的‘某一个可能’,并非那条‘注定’的、‘一定会发生的结果’。
大方老君倾尽全力,在那无数重重叠叠扑面而来的幻象中抽丝剥茧,极力的破开一重重迷雾,猛不丁的,他面前一条二维的黑影浮现,漫天血光汹涌而来,那等宛如实质的煞气、凶气、死气、邪气化为无数柄凌迟小刀,狠狠的顺着大方老君投注在‘未来’河段的‘目光’,朝着他的神魂无声无息的切削而过。
‘噗’的一口老血喷出,大方老君手上龟甲骤然粉碎,龟甲爆开,将他保养得雪白粉嫩好似二八少女的手掌都切得伤痕累累,大片紫气升腾、隐隐带着一丝金色的血液喷溅,化为一颗颗‘叮当’作响的宝珠,在监天殿纤尘不染宛如镜面的地面上乱滚乱跳。
监天殿内,无数大小官吏齐齐色变。
两个正趴在大门口,从门缝里朝外张望外界动静的监天殿副殿吓得一哆嗦,‘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骇然看着大方老君满地乱滚的血珠。
他们是大方老君的亲族,按照血脉辈分算,一个是大方老君的亲侄儿,一个是大方老君的远房侄孙。他们都是跟着大方老君,从当年那一战的滔天血战中,好容易挣扎活下来的幸运儿。
天庭建立,他们两个也是有着从龙之功的老臣子了。
他们还记得,天庭草创,太初大帝封赏功臣,自家老君直接要了‘监天殿’的正职。他们更记得,他们入驻监天殿的第一天,大方老君就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近乎‘箴言’的话:
“这是个清净的好地方啊,修心养性,苟全性命,最是合适不过……这地方,不能见血,若是见了血,就有倾覆之灾,我们就要想办法保命喽!”
大方老君,精通卜算之道,更是天庭最知名的‘老乌龟’,最擅长诸般保命全身的法门。
监天殿这等清水衙门,一如大方老君所言,清净,清净得和古墓一样,不染因果,不沾是非,是以天庭无数年来,发生过若干次巨大的动荡,太初大帝狠心辣手,干掉了好些拥有‘从龙之功’的老臣,而大方老君和监天殿,就从未被波及过!
是以,大方老君的这句‘箴言’,已然成了监天殿的某种‘迷信’。
监天殿,是绝对不能见血的,见血则不吉!
而近日……监天殿见血了,而且血,还是从自家老君手上流淌出来的……两个副殿吓得魂飞天外,一个个面皮惨白的看着大方老君,根本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大方老君面色微变,缓缓起身,双手结印,向外一挥。
整个监天殿的防御大阵全力开启,一重重星光密密叠叠交错而起,监天殿外,一面面星光凝成的大旗盈空,洒下了无数条星光巨柱巍然矗立在天地之间,将方圆数万里的宫殿楼阁悉数笼罩在内。
两个副殿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许正常。
监天殿作为天庭监控大道,严防死守有人突破天规戒律的监控枢纽,这里的防御大阵,其威能仅比笼罩了整个天庭的四方四相星阵略弱一筹。就算是赑星相统辖大军来攻,一时半会,也休想打杀进来。
更不要说,赑星相距离这里还有不知道多少万里呢,等他杀到这里来,就算太初大帝是个死人吧,也该跑回来主持大局了!
小命,苟全了。
只是,看着地面上一颗颗乱滚的宛如宝珠一样熠熠生辉的血珠,两个副殿,还有他们的一众知道当年大方老君‘箴言’的那些晚辈,一个个依旧心头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方老君也目光幽幽的看了看自己受创的双手,看了看地上乱滚的血珠,幽幽道:“罢了,老夫已然有了这么多儿孙,这血脉传承,应当是不成问题了……唔,狡兔三窟,却也不能全都跑到一条船上去!”
大方老君当即发号施令,勒令大殿中,自己本家的几个极其出色的晚辈,直接通过监天殿的秘密渠道赶回天洲,各自带着自己本家的一脉子孙后辈,赶去这些年来,大方老君在无上太初天各处设置的秘密据点藏身。
等到几个晚辈诚惶诚恐的离开了,大方老君才叹了一口气:“山雨欲来哪……这血光漫天,大凶,大凶,真是好大好大的……凶!”
“生平仅见,生平仅见,这等大凶,真正是要了我老人家的老命喽!”
大殿内,监天殿的一群大小官吏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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