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虞洐不知是哪把火上头,他咬住白臻榆唇瓣,舌尖舔舐描摹唇形,从齿缝间钻入,邀请“共舞”。
可白臻榆拒绝的姿态,从发丝到舌尖,每处细节,都很明显。
所以温热的唇舌热量顷刻而散,空留下凝于零点的冷霜。
虞洐无故颤抖,他撩起目光,一点点松懈力道。
自己都觉得可笑般勾起唇——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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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眼底潮湿,晦暗的情绪压下,他指尖蜷紧,缓慢又轻轻地撩起目光,看着距离自己半尺不到的虞洐。
他们几乎没有面对面如此相近过,这个吻也是,多年的,遥不可及。
僵持着,想说的话语抵在唇齿间,泛滥的湿漉沾染纤长而细密的眼睫,裹上浓浓的漆色。
“虞洐,你的消遣还不够多么?”
所以施舍般落下一个吻。
白臻榆一字一句地轻声问,可他实际也并非想要答案。
“呵”
闻言,虞洐垂头退开,不知是被“消遣”刺痛还是被“多”刺痛,但白臻榆字字句句皆有证据,也的确如此。
最没必要解释,是这四字——情不自禁。
他调整着表情,撩起目光,冷淡至极地挑唇而笑:
“滋味当然是没尝过的更好,你觉得呢?”
满意地瞧见白臻榆神色瞬间凝滞,他被酒精灼起的恶意无声无息滋长,虞洐舌尖抵住腮,故意凑近,眯起眼打量着白臻榆:
“何况白教授你,绝非凡品。”
高傲之人大概最厌恶比较,他偏要碾住傲骨持久打磨,噙着笑,退开半步。
“绝非凡品”,喉间的血腥气漫出来,白臻榆站直原地,默念这四字,他几不可察地低低道,“却也很快便可弃之敝履”
白臻榆疼得有些迷蒙,他极缓地抬眸,瞧见虞洐已经裹好毯子,仰躺在沙发上,发觉自己投递过去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扔给他一个戏谑的眼神。
“保持距离,拥有分寸,白教授这等人物自然要干干净净地与我,划分界限。”
白臻榆身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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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药盒早就空了,白臻榆半夜辗转,冷汗袭身,才想起这早已既定的事实。
昳丽的眉眼染上病气的灰白,便好似蒙了层极淡极薄的雾。
不自觉地蜷起身,可惜他只有两只手。胃腹冷硬成一团,腰背的伤估计淤血已积,肌肉拉扯间就让人觉察出疼。
扶着墙出门,却发觉虞洐不在。
原本盖在对方身上的毯子搭在沙发上,他怔愣了会,才缓慢地移动步子,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不过早上七点而已。
稍长的发梢垂落,掩住眼底情绪,他听到吱呀声门响。
虞洐也是半夜觉得自己何苦为难自己?有床不睡睡沙发?他不受这自找的委屈。但仍在醉意中的人还是有点看重面子,确定白臻榆应当是不会出来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循着记忆,歪歪扭扭地走进房间。
被褥和之前一样干净整洁,鼻尖也依然能嗅到那淡淡的薰衣草香。
睡意本该沉沉地压住他眼皮,让他睡得昏天黑地,昼夜颠倒,却是频繁醒来,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爱意缱绻又温温柔柔的“乖”。
眉眼仍是倦怠着,虞洐上半身就裹着件浴袍,露出腹肌和悍利的线条。
不耐烦地推门准备洗漱,却瞧见白臻榆惨白着脸,坐在位置上,淡淡的青色缀在眼底,也像是没睡好。
虞洐不自觉地皱起眉——白臻榆状态瞧着实在是太不好了点。
视线猝不及防地落到白臻榆唇瓣上,斑驳血痕,不知是被自己咬的,还是他昨天情绪上头啃的
“你”
白臻榆抿口热水,在虞洐犹豫时轻声打断:“你酒醒了么?”
虞洐微地一愣。
白臻榆声音很淡,就像是不经意间随口提及,没有冷冷的讥诮与讽意,就这么望向他。
他突然就哑然无声。
“嗯。”
一贯的游刃有余露出罅隙,虞洐不太自然地坐在白臻榆对面的位置上。
白臻榆左手执着杯子,右手垂在桌下,上半身坐的笔直,一如他想象那般风度峻整。
临时起意的打量,最后视线依旧是凝在白臻榆脸上,虞洐索性装傻:“我昨天醉后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么?”
白臻榆撩起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沉默地摇摇头。
“没有。”
话语真伪不重要,只是两人既然都不想记得,那就“不记得”好了。
虞洐垂头静默半晌,低声道:“昨晚没睡好么?你嗓子很哑,面色瞧着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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