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物尽其用让赵嘉平来住。他父母住城市另一边,大概四十分钟地铁的距离。他打算假期倒数第二天再回来,和班里同学一起去爬山。
何幸是本市人,十一应该也是要回家的。赵嘉平尽力按捺住某些恳切的念头,但他还是状似无意地在假期之前问了一句:“班里说一起去爬山,你去吗?”
何幸回答道:“去啊,之前班长就和我说了。正好我也挺久没去爬过连山了。”
赵嘉平“哦”了一声,看来他和何幸的见面时间又提前了两天,只是五天不见,也许没有那么难熬。
假期第一天,回家吃饭的时候,赵妈妈提起隔壁楼的邻居:“前段时间我在楼下跳广场舞,碰见了何敬他妈,何敬,你还记得吧,你小时候还挺喜欢和人家玩的,经常去他们家里找他。”
赵嘉平说:“记得。”他小时候不爱说话,经常下了楼也不知道干什么,一般都是坐在花坛边上看别人玩。何敬是当时这帮小孩的头,比赵嘉平大两岁,颇有威望,会玩也能玩,组织着大家一起玩的尽兴又有序。
何敬看见赵嘉平总是坐在旁边,主动伸出了手,拉赵嘉平一起。看赵嘉平兴致不高,他也不生气,似乎对赵嘉平很有好感。他偷偷趴在赵嘉平耳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玩这些呀,我家有好多书,你要是不想玩,一会儿和我上去看看书吧。”
儿童的善意有时会莫名其妙地释放,却又总是那么真挚和温暖。赵嘉平说“好”,何敬玩了一会儿就对大家说今天不玩了,拉着赵嘉平飞快地跑进了他们家那栋楼。
到了四楼,何敬敲门,何妈妈开门,是一位很有气质、打扮精致的美丽女性。看何敬带了小伙伴来,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快请进!小敬不常带小朋友回家的,今天还是个小帅哥来做客呀!”
赵嘉平害羞地问了一句“阿姨好”,何妈妈笑得更开心了,让两个小朋友进屋。何敬拉着赵嘉平到了书房,从比较低的架子上抽了几本儿童书,递给赵嘉平,他也跟着坐下在赵嘉平旁边。
何妈妈进来送水和切好的水果,看见两个小男孩不吵不闹,窝在一起翻书,颇为欣慰。赵嘉平走的时候,何妈妈摸摸他的头:“以后有机会经常来玩,阿姨很喜欢你,欢迎你来。”
赵嘉平用力地点点头,和何敬与何妈妈说了再见。回家的时候他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今天的事,父母对儿子有了新朋友这件事表示很高兴,但出于礼貌,还是让他不要总是去打扰人家。但是何敬把赵嘉平当做小弟一样在罩,赵嘉平下楼玩的时候,何敬总是拉着他加入他们的游戏,如果时间还早,一定会扯着赵嘉平去他们家,两个人看看书或者玩玩具。何敬告诉赵嘉平:“我和爸爸妈妈都喜欢你,我们都欢迎你常来。”
赵嘉平觉得心口很热,被伙伴认可,被伙伴的家人认可,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又让他倍觉幸福的友谊。父母会让赵嘉平每次去何敬家的时候带些吃食玩具,也会让他邀请何敬来做客。
后来上了初中,何敬的课程就忙了。两个人就像许许多多儿时玩耍过又很快分开的朋友那样,联系少了。但是何敬对他的包容与关心,何敬父母对他的关怀,他一直都记得。人类是情感动物,会被情感温暖,也会被情感伤害。这段回忆让赵嘉平每次想起都觉得幸运。
赵嘉平的回忆被母亲继续的叙述打断:“何敬妈妈那天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我说你上了大学不住家里了。她问是哪个大学,我说了之后她说,他们家老二也在你们学校呢。”
“他们家还有老二?之前没听何阿姨说过。我记得小时候去何敬哥家里,只有他呀,没有别的小孩。”
赵妈妈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她说他们家老二不是高考考到你们学校的,是这学期参加了一个什么项目交换过来,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赵嘉平推测应该是和何幸同一批来的交换生。他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有问何阿姨她小儿子叫什么吗?”
赵妈妈思考了一下,努力回忆着:“叫叫什么好像叫何幸?”
赵嘉平刚刚夹的一筷子菜随着筷子脱手,一起砸进了盘子里。“当啷”一声,赵妈妈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丢魂了?吃个菜筷子还能撇了?”
赵嘉平觉得头很痛,神经抽搐着,像有一个搅拌机在脑子里转。他含混地解释说:“没拿住。”手微微抖着,把筷子捡了回来。
赵妈妈继续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他浑浑噩噩地吃完饭,回到卧室坐在床边。
他以为他和何幸很远,不论是家的距离还是学校的距离,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近。可他和何幸为什么从没见过呢?赵嘉平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尚未消弭的那些记忆,确实没有何幸的存在。
他想问何幸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是何敬的弟弟,却又涌上了一些担心,一是怕认错人,万一是重名呢?二是何幸小时候不在这边住,是否牵涉到某些他不想透露给其他人的隐情?而且,如果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比想象的还紧密,何幸会是什么态度?会觉得赵嘉平太熟了,不方便上床,怕赵嘉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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