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站到卿晏面前,卿晏就迎面往他怀里倒,他看上去不是很清醒,紧闭的眼眸打湿了,越发漆黑,只有眼角是红的,飞着艳色。
薄野津托着他的脑袋,把解酒汤喂进他嘴里。卿晏这时候却很听话,只要能闻见这让他舒服的味道,他就很乖。
喝完了解酒汤,他仍是往薄野津怀里倒。这次情热期比上次更厉害,因为其实早该来了,他一直压着忍着,就憋成了这样。卿晏既然不清醒,就也不怎么客气,他紧紧拽着薄野津的袖子,把那雪白如水的广袖都抓皱了,咸菜干似的。
薄野津的手落在他发顶,却没有抱他,而是很缓慢地把他推开了。
“……给我。”卿晏执拗地追过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薄野津安静地问:“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卿晏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他缓了好一会儿,还是热,可是那种发晕的感觉退了点,于是他费劲地睁开了眼。
竹屋之中布置简素,却不含酸,凉夜深沉,屋里只燃了一盏烛火,小火苗很脆弱,旁边人稍有动作,掀起一阵风就把它吹得摇摇晃晃的,可是却刚好能照亮面前的人。
“……津哥。”
卿晏有些断片,他方才的记忆还停留在被苏符拖抱着出了问道大殿,怎么会到了这儿?津哥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又是哪里?
这些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高深了,他想不出答案。可他知道,现在他有比这些问题更急迫的问题要解决。
薄野津往后退了一步:“清醒了吗?”
“我……”他要走,卿晏本能地抓住他,可他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别说是薄野津了,任何一个普通的修士挥出一道灵力,他都拦不住。
但他一动,薄野津便停下了,似乎是想看看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动作。
卿晏蹙着眉头,手指的关节泛着粉,去拉他的衣带,斟酌着措辞:“津哥,我想……”
他是说不出“我想和你上床”这种话的,想了半天,他觉得一切都不必说得如此清楚,径直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意料之外地,那双修长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拒绝了他。
卿晏没想过会被拒绝,他的手在抖,掌心烫得吓人,整个人都湿得厉害,糟糕极了,薄野津一拒绝,他就更不知所措了。
是真的没办法。
津哥帮过他一次,而且之前还说对他有意,为什么拒绝?卿晏仰头看着他,神情有一些委屈,本来就含着水光的眼雾蒙蒙的,好像眨一下,泪珠就会簌簌而下。
薄野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颌,垂眸看着他的样子有一些冷淡:“你又被下药了吗?”
声音也很冷淡,卿晏分明被情热弄得浑身滚烫,听了这话却被冻得一哆嗦。
眸中的潮湿太重,他含不住,眼泪陡然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
薄野津的眼眸微动。
卿晏抖着嗓子回答:“……没有。”
上次的下药便是幌子,但这次总不可能再扯这个谎,薄野津不是傻子,不可能被骗两次。
“是因为酒吗?”薄野津又问,声音仍然淡漠,“你喝的是什么酒?”
他的目光往下走,分明没有动作,却让卿晏窘迫极了,薄野津淡淡道:“催/情酒吗?”
卿晏手中还握着他的玉带银钩,可若是他不愿意,他根本就无法解下来。情热如潮水卷了上来,可是他的船拒绝承载他。卿晏细细地打着颤。
“你不要我吗?”他问得可怜极了。
薄野津垂眸望着他,很是无情,很有原则地说:“你若是对我无意,我不会再与你双修。”
“我没有。”卿晏不想哭,但那些生理性的泪水就是停不下来,“我没有。”
“我喜欢你的味道,我喜欢你的。”他终于承认。
薄野津却没被迷惑:“那你到底吃了什么催/情之物?”
他十分坚定,非要个解释不可。但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卿晏看着他俊美冷淡的脸,软在了椅子上。
“我……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情热让他现在没什么理智思考,更编不出什么像样的、令人信服的瞎话,他只能说了实话,“我是……”
他蹙着眉,一边闻着对方的味道,一边思考怎么说对方才能理解,说:“我这种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情热期,会散发出吸引人的气味,也会被别的……人的气味吸引,会……发/情。”
那两个字他说得又快又小声,但薄野津听到了。
卿晏本以为他会觉得自己在扯淡,但薄野津却说:“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方才说喜欢自己的味道。
“你对谁都随时随地地发情吗?”他有些冷酷地问道。
他说的是苏符,卿晏立刻争辩:“不是的。”
“他只是扶我回去而已。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卿晏低声道,“我只对你的味道……我只对你有反应的。”
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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