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早,你在炉子上熬的药已经好了,我瞧着你在忙,便熄了炉子,替你将药送来了。”
温迟迟感激地看着李大娘,“多谢您了。”
李大娘忙说不妨事,将温迟迟拉到一边,问:“姑娘,姑娘昨日给我的那根簪子对你很重要吗?哎,我也当真是糊涂了,昨夜请大夫来看病,开了好些药,我想着那簪子既是姑娘您抵给我的,便擅作主张充当了医药费给了大夫。”
温迟迟愣了愣,不明白为何大娘突然说这个。
那根簪子是阿濯去码头搬沙包,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的生辰礼物,确实很重要。但此时她确实身无长物,唯一值点钱,能够抵给他们就那一根银簪罢了。
何况纵然将来阿濯建功立业,她与他也不会有将来了。
缘分已尽,这些都没有那般重要了。
于是她摇摇头,“没那么重要,不碍事。我还要多谢您与大爷能够收留我们呢,怎么会怪你。”
何大娘缓缓叹了一口气,“明日我和我们家老头子要去赶集,届时我帮你瞧瞧吧。”
温迟迟连忙说不必麻烦,将何大娘送走后又将衣服晾了出去,这才走到了房间内,见着宋也正靠在床上闭眼小憩。
心中闪过了一丝困惑,难不成是宋也让她问的?
正愣着神,便瞧见将才的小姑娘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温迟迟立即去帮她开了门,便见着小姑娘扭捏地站着门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一手抓着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朝她羞涩地笑着。
“给我的?”温迟迟俯下身问。
小姑娘点点头,眸子亮亮的,“嗯!”说罢,小姑娘便将手上的东西递了出去。
温迟迟自然瞧出了小姑娘看见白馒头之时喉头轻微的吞咽的动作。
对于清贫的农户来说,没有田产,要吃粮食便要去镇上兑换,馒头因着比寻常大米多了几道工序,成本高些,一般也是舍不得吃的。
尤其这两个馒头,雪白,暄软,瞧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温迟迟将小姑娘抱到了膝上,坐到了圆凳上,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铺在桌上,这才从小姑娘手中接过馒头放了上去。
温迟迟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说着,撕了馒头的一角递到了她的嘴边。
小姑娘愣了愣,想起阿娘叮嘱她的话,正要摇头拒绝,但闻到了馒头的味道,好香啊!
她咽了口口水,便张开嘴巴咬了一口,含糊道:“阿香。”
“阿香?”
“嗯!”
温迟迟帮她掸了掸嘴边沾的屑子,见着她吃完口中的,便将馒头撕了一半递给她,“姐姐吃不完,阿香帮着姐姐吃一些吧?”
阿香正要摇头,温迟迟便将馒头塞进了她手中,“吃吧,就在这儿吃完。但是要替姐姐保密,不可以将姐姐吃不完的事情说出去,好吗?”
阿香这才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嗯。”温迟迟将阿香从膝上放了下来,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才拿着另一只馒头递给了宋也,“郎君,用饭吧。”
宋也拧了拧眉头,只见温迟迟劝道:“条件是艰苦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好好用饭才能将伤养好。”
宋也掀开眸子,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认为我是半点苦都吃不得的人?”
他是对衣食住行要求极高,但他始终认为那是合乎身份与规矩之事,因而在条件与财力允许的情况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本就是应当的。当然,没办法的时候他也不会那般挑剔,为难自己。
他接过温迟迟手上的白馒头,没几口便将一整个白馒头吃完了,而后掸了掸手上的屑子。
温迟迟见他吃完,食欲还算不错的样子,递给他帕子,问他:“还要吗?”
“你不是就还剩半个了?我若说要,你也给我?那你饿肚子饿半天?”宋也不太理解地看了她一眼。
温迟迟见他好好地又对她摆脸色,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不欲往他枪口上撞,转身来到了阿香身边,见她也乖巧地吃完了,给她擦手与嘴,将她送了出去,便坐在桌边开始吃剩下的半个馒头。
“温迟迟。”宋也在身后唤她。
温迟迟回首,“嗯?怎么了?”
宋也皱了皱眉,“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再说话。”
温迟迟连忙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神色疑惑地看向宋也。
“几天没吃东西了,此时就吃半个馒头,你饿不饿?”
温迟迟没有否认,当然是饿的,那日赶路之时腹痛,整整一日也就喝了米汤而已,昨日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更是滴水未进。
“饿也给我忍着,”宋也扫了温迟迟一眼,冷哼道,“你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普度众生呢?”
温迟迟:“我不觉得将手中的食物分给一个不过半大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宋也失笑:“哦,人家爹娘在这儿,自是不可能短了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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