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迟靠在墙上,静下心来靠在墙边静静地坐了会儿,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
翌日一早王主簿的母亲王老夫人按照十五的惯例上街采办,主街的几间有名的成衣铺子与珠宝铺子都是王老夫人必定要去的。
逛了几间成衣铺子,王老夫人便有些兴致缺缺,没一件可心的,便打了帘子瞧了一路。
进了宿州最大的珠宝铺子瞧了一会儿,目光才略过,便又落回了远处,她指着汉白玉簪道:“将那个拿出来我瞧瞧。”
汉白玉簪,质纯,成色又好,在宿州很少见,其上雕着的精致云波纹,更不可多得,王老夫人当即便想起了陈氏布桩的温娘子,虽从商,但人实在,做的布匹精细,又别具江南一地的特色,是以她很是赏识温迟迟。
“你这簪子打哪儿来的?”王老夫人问小二。
小二告诉她,这是今日一早从当铺采买回来的。
当铺?
王老夫人着人一调查,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匆匆命人带信给在衙门中上值的儿子,托请他多关照温迟迟一些,若有隐情,涉及商人里头争斗,人能放就放了。
王主簿面如寒潭,不怒而威,却极其孝顺,很少有违背家中长辈的时候,何况温迟迟,他也是有印象的。
想了想,便私下里提审了温迟迟。
王主簿翻看卷宗,见着温迟迟进来,抬起眼,一字一句道:“谢净远,宿州商户之子,体八块尽数碎裂,被掷于家门口,死相惨烈,他出事前便见过你一人,有这回事吗?”
“有。”温迟迟道,“但我不知他已经死了,更不是我动的手。”
“撒谎,他死前着人买过媚/药,又同你在一个酒楼上吃饭,你好好地出来了,他却了无音讯,最后惨死在家门口,难道不是你动的手?”王主簿眼神从温迟迟挺拔的身姿上擦了过去,不自然地错开目光。
“难道王大人是觉得我不该好好地站在这,而应该被人污了清白?”温迟迟问。
王主簿咬牙道:“问你话便好好回答,休要巧言令色!”
温迟迟道:“王主簿,我确实没有杀人,你们也没有实证,之所以要拿下我,是谁被买通,通融谢家,你应当心内也清楚,但既然没有实证,你们关押我,就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吗?”
“王主簿,宿州瘟疫风声已然走漏,染病百姓畏寒,且缺乏药物。我手上有数万匹布料,可以御寒,我阿嫂手上亦有诸多药草,可以吊人性命,这些皆可先借与朝廷解燃眉之急。但我有条件”
王主簿挑了挑眉头。
“第一,既无实证,那便无罪释免我出狱;第二,布匹发到百姓手中之时,要冠上陈氏特有的标识即可。”
王主播蓦然抬头,直视温迟迟,笑了笑,“你算计我,是因为知州是我姐夫,我说话有分量?”
温迟迟没有否认。
王主簿抬起温迟迟下巴,神色暧昧,声音有些沙哑,“万一,你诓骗我怎么办?”
温迟迟留意到他的视线在往下游走。
有时候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复杂又简单。
她默了会儿,最红还是抬起双臂环住了王主簿的脖子,细细吻了上去。
她吻的麻木,未曾留意到一个匆匆赶来的人,正站在门后,神色深深地盯着室内缠绵暧昧的两个人。
不许走
温迟迟的秀发擦在王主簿王临安的鼻尖, 清幽的香气极其浅淡,却勾的他一肚子欲/火四起,一手托着温迟迟脑后, 热情地回应她, 一手攀上了她的腰,开始解她的腰带。
正吻的忘我之际,忽听一声冰冷的叩门声,王临安动作一顿。
此处是审讯重要犯人的密室,没有他的允诺,怎会有人胆敢过来?
王临安掀眼看了过去,见着来人, 便不由地松开了温迟迟的腰。
温迟迟跟着王临安看了过去,只见宋也靠在墙边, 双臂环抱着,没什么表情,只打量着她。
温迟迟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成不了了, 便也松开了王临安的脖子, 从他身上站起身,复又有条不紊整理了一番身上凌乱的衣裳。
宋也扫了一眼两人, 径直坐在了最上首, 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关节处泛起了一片苍白之色, 好半晌, 才朝王临安颔首, “王主簿, 见着本官还不上前跪拜吗?”
王临安抬头看向宋也。
两个男人视线相撞。
有时候只需要一眼, 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便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赤裸裸的挑衅与叫嚣的意思。
宋也眯了眯眼睛,蓦然笑了出来。
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不像王临安初出茅庐,气盛鲁莽,宋也掩下了眼里的低沉与幽暗,随手翻过旁边的卷宗翻阅了起来。
王临安见着他拇指上的玄玉扳指,这才后知后觉地认出了面前这个傲慢之人的身份,心下讶然,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给拜谒宋也。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