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有悖于他的教养。
但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让他清醒,直接结束那个荒谬的念头。
那天应酬完,周聿白去了钟意那儿。
冷冰冰的冬雨,冷寂无光的夜晚,他走进了那个家。
钟意现在基本不接工作了。
她又不缺钱,也厌倦了这种工作内容,再上这么冷的冬天,她更愿意在家里冬眠。
没什么事情,又是一个人,作息就容易颠倒。
她喜欢半夜看电影的感觉。
关掉家里所有的灯,打开电视机,选一部喜欢老片子,穿着睡衣,抱着冰激凌,窝进沙发。
电视屏幕照亮了方寸,光线明明灭灭如波长波短。
她沉浸其中。
直至周聿白迈步进来,看见她恍惚的眉眼和透射在她脸颊上的苍白光亮。
钟意才猛然察觉有人。
小区的治安很好,楼下就是二十四小时的公寓管家,不是住户绝对走不进这里。
站在暗处的那个修长身影,不是他又是谁。
钟意愣了愣,下意识地笑了笑。
她趿着拖鞋走过去,轻声道:“你来啦?”
周聿白扯开衬衫领口:“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电影?”
“晚上看电影很有气氛。”
她拧开身边的落地灯,摁下遥控器。
踮脚去脱他身上的外套,闻到的烟酒和香氛的混杂气息,知道他有应酬:“外面下雨了吗?”
周聿白淡淡“嗯”了一声。
“要吃点什么吗?还是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不用了。”
他迈开长腿往房间走去。
钟意匆匆收拾客厅,去帮他拿睡衣和浴巾。
床笫之间如常。
只是明显少了感觉。
他吻得也很敷衍,肢体接触也有些冷淡,钟意也很放不开。
草草收场,彼此都觉得乏味无趣。
两人索性关灯休息。
但心头总觉得梗着点什么。
后来睡梦之间,似乎听见窗外噼啪下了一场急雨,雨声叩叩拍打窗户的声响,意识又朦胧清醒。
他又倾身过来。
风雨交加的夜晚,树梢硿硿摇晃,杂音扰成一片,屋里却有种别的的静谧。
窗缝没有关严,雨珠撞进罅隙,蓄满窗台,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她婉转发出甜腻的声音,脸颊忍不住在他肩膀拱。
周聿白把她摁进怀里。
谁将温柔和甜蜜付以黑夜里最厮磨滚烫的纠缠。
结束之后,两人倦然入眠。
钟意总是有点失眠。
她揉着枕角的绣花,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她认认真真想了好多次,想从第一次见他,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身上常常有包袱——有时候不够洒脱坦率,有时候要的太多,有时候逾越了界限,有时候又不懂得低头。
他时常能看穿她,也因此对她不满。
可她戏本来就演得不怎么样,怎么能完全掌握那个分寸。
周聿白第二日还有公司晨会。
他早早要出门。
钟意醒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做早餐。
他在餐桌旁坐下,她转身去收拾流利台。
“最近在忙什么?”
他知道她一直在家。
“有去上陶艺课,还有瑜伽课,烘焙课什么的。”
他嗯了一声。
两人还是会聊天,只是比此前那段甜蜜相守的日子寡言许多。
钟意把咖啡端过来。
他看着她那张素净皎洁的脸,失去了那种轻快活泼的神情,淡声道:“既然在家闲着,那就玩得开心点吧。”
“知道啦。”她笑笑,“我明天过得挺开心的。”
又道:“温姨昨天有打电话跟我聊天。”
“聊什么?”
“聊我最近在忙什么,跟你相处如何……她还说。”钟意语气顿了顿,“周思旻最近在美国,跟叶绾绾相处不错……”
“你怎么说?”
钟意垂眼:“我说很好,很开心……我不太了解叶绾绾的事情。”
“她送给你的那个翡翠手镯,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好……”
李总助每天西装革履地拎着公文包去临江上班。
自打周聿白调回北城之后。
他这炙手可热的红人一下子凉透了,又不能直接开除,以免在总部那边留下什么话柄。
公司上头商议,给了李总助挺光线的一个头衔,只是没有指定汇报人。
他的新工位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墙角还挂着副破碎的蜘蛛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公司的“机密文件”。
临江分公司成立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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