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聿白岿然坐着。
最后是李总助迈着沉甸甸的脚步走上台,扬起手中的文件,清清嗓音:“周聿白先生已经超过周安和先生6的持股,成为天恒第一大股东,并和27家投资人达成了一致行动人协议,拿到了天恒64的投票权,在此——”
“这,这什么意思?”
会议室一片哗然。
李总助手上的文件,白纸黑字,都昭示着天恒的易主。
周老爷子和周安和面面相觑,震惊难言。
周聿白在父亲和祖父的视线下,缓缓站起来,挺直了肩背,回以漆黑锐利的眸光。
他的嗓音清楚沉重地落下:“在此,我要求撤销周安和的董事长职位,取而代之,我周聿白成为天恒集团下一任董事长。”
“聿白,你胡闹什么!!”周安和拔身而起,面皮涨得通红,连连拍桌:“你这事有没有跟家里商量过,挑今天的日子开这个玩笑,你这什么意思?!!”
周老爷子亦是扶着拐杖站起来:“聿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聿白勾起薄唇微笑,如春风拂面般温润无害:“当然,由于今天的临时董事会通知时间过短,并不符合公司章程,我也并非名正言顺的会议召集人,正式董事会将在明日正式召开,现在会议结束,请各位董事离席、下线。”
各位董事相继离席后。
周安和怒气冲冲走到周聿白面前,扬手给了他一个耳朵:“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手里原持的那些股份是谁给的。”
周聿白偏过头,舌尖顶了顶腥甜发烫的颊壁。
他散漫笑笑,眉睫凌厉阴沉,嗓音低冷:“您再生气也没用,公司不讲情分,只讲利益,我拿到了天恒的绝对控股权,您就算再想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你……”
周老爷子见过无数风浪,天恒也是他一手创建,亦是沉声恨道:“聿白,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又是何必?”
公司早晚都是他的。
亲父子之间,这又是何必。
周聿白垂眼: “爷爷,您有所不知,我已经给爸留了八分脸面。”
他冷冷扔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摊在桌上一双修长的手岿然不动。
“临江总经理温瀚文今天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那可是董事长的大舅子,这么多年,临江分公司在他的管理下,千疮百孔一本烂账,受贿金额几乎占了天恒整年的利润,每一个项目,每一笔投资,其中有多少授权是来自董事长?还有临江南郊的那块地,天恒评估了多少轮,投入了多少亿,其实根本就是个无中生有的项目,那块地的所属权根本就不在天恒,但这个项目可是董事长亲自特批,这些钱都流去了哪里……”
周安和听他一笔一笔细细数来,也禁不住手脚发软,脸色发白:“这,这……”
周老爷子急急翻起了那堆文件,心头暴跳,厉声发问:“安和,这怎么回事?”
周聿白闭了闭眼,冷声道:“现在公司楼下就有媒体和记者,现在这件事被我压着,要是捅出去,问问全体董事愿不愿意,看看公司股价会跌到多少,还有所有小股东的利益,要怎么解释董事长的所作所为?董事长又如何跟调查部门解释自己的清白?又怎么跟叶叔叔解释未来二十年的合作战略?”
叶父已经被请李总助请到了会议室,也听到周聿白的这些话。
心情复杂地站起来:“这涉及到周氏和天恒,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企业合作考量诸多……”
周聿白站起来,缓步走到周安和面前。
双手撑着桌面,弯下腰,锐利冷淡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父亲。
“爸,您亲口说过,公司的未来要交给我,我就是天恒的接班人……我现在有股份,有控制权,有证据,您不如就在明天的董事会上赏我一个面子——”
他微微一笑,正色道:“您由于身体原因无法续任董事长一职,将所有职务转给长子周聿白。”
“我也是为您着想,您膝下还有弱子娇女,思潼还很小,您又在公司鞠躬尽瘁二十余年,辛苦劳累,不如早点退休,回归家庭,爱护弟弟妹妹们,您觉得呢?咱们周家依旧是家宅和睦,人丁兴旺,三代幸福。”
周安和颤颤巍巍坐着,汗流浃背,一言不发。
他如何能想——
有一日能被儿子从后背捅刀赶下台。
“爷爷,您意下如何?”周聿白转向周老爷子,“我虽然年轻,也许没资格撼动董事会那帮元老,您要是不放心,不如看着我,看着我一步步把天恒拿下,坐稳这董事长的位子……如果有一天我让您失望,您也可以把我赶下台,您毕竟是天恒的创始人,也是我最尊敬的长辈。我只听您的。”
周老爷子闭着眼,极疲倦地长长叹了口气:“这种家丑,回家再说吧……楼下的媒体,让他们散了……这事也别走漏了风声,我还睁着眼睛的时候不允许周家出丑闻。”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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