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药已煎好了。”
萧煜停了笔,自两侧成?摞的奏折中抬头看来,然只?淡淡瞥了眼那尚且泛着热气儿的汤药, 吩咐道?:“端下?去吧,告诉赵睦,再换药方。”
高祉安闻言微怔了一下?,蹙眉看了萧煜一眼,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 略显忧虑,少顷, 低低道?了声“是”,端着汤药提步出?了御书房。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那日淑太妃伤人一事,两日后?,胡姑姑告诉苏织儿,她听旁的宫人说,淑太妃已经被送出?了皇宫,送到一处偏僻的行宫去了。
听得此事,苏织儿缝着香囊的手微滞了一下?,抿唇没有说话。
她晓得,淑太妃被送走?大抵是因着她。
不过?,此事也证明那人看似冷血无情,对淑太妃恨之入骨,但实则到底还是顾念着淑太妃当年的养育之恩,并未赶尽杀绝,他若真要报仇,能用的手段可以比之狠厉千倍万倍,而不是将淑太妃丢在那儿,还派宫人照顾她。
苏织儿知道?他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冷心冷性,铁石心肠,可他到底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在他那心口仍然留着一块柔软的地方。
思至此,她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继续缝制着手中的香囊。
自京郊行宫回到皇宫后?不久,太皇太后?特地派了太医去福安宫给宁妃探脉,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后?宫无人诞下?皇嗣一事愈发成?了令太皇太后?日夜难寐的心结。
可若说是这些妃嫔怀不上倒还好些,令太皇太后?头疼的是,自行宫回来之后?,除了苏织儿这厢,萧煜再未踏足哪个妃嫔的寝宫。
但要说是因着苏织儿独占了恩宠,这事也实在站不住脚,毕竟萧煜并未留宿,也不过?在云秀宫坐了没一会儿,赏赐了些吃食而已。
故而纵然太皇太后?蕴着满腔的闷火,也根本无处发泄。
三日后?,太皇太后?也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心思,要带着宫中几个妃嫔去隆恩寺上香祈福。
旨意来得急,出?发前一晚,苏织儿才得到消息,匆匆准备了一番,翌日一早着了身素净的衣裳,天未亮便乘着马车出?了皇宫往京郊而去。
因着起得早,苏织儿昏昏欲睡,还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再醒来时,马车已停在了隆恩寺山脚下?。
隆恩寺建在半山腰上,只?能通过?山阶一步步而上,虽说山势并不陡,但太皇太后?年岁大了,自是难以自己?爬上去,便坐在了小轿之上,由宫人抬着上去。
与她一同坐轿的还有老定远侯夫人,老定远侯夫人与太皇太后?年岁相仿,听闻两人在闺中时便是密友,再加上老定远侯当年随高祖皇帝一道?征战沙场,开?疆辟土,安定天下?,故而太皇太后?和老定远侯的情谊一直甚好。
隆恩寺是皇家?御寺,萧煜未登基前,太皇太后?为图清净,便在此处住了好几年,故而对这里已是再熟悉不过?。
此番前来,正是听老定远侯夫人说起,一位游方的得道?高僧近日经过?京城,正借住在隆恩寺中,太皇太后?才起了心思,想去问问高僧关于令她郁结于心的皇嗣一事。
老定远侯夫人坐轿那是太皇太后?特允,但剩下?的嫔妃自是没有这样的待遇了,被太皇太后?一句“徒步而上,更是诚心”弄得不得不一步步往前爬。
可那些妃嫔都是在闺中长大的娇娘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加上六月的天气还热,故而紧跟在太皇太后?后?头,一口气爬到山门?处,可将她们累得不轻,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颇显狼狈。
苏织儿虽也有些累,但到底从?小干苦累活习惯了,终究比她们好些,入了山门?,便有早得了消息的小沙弥上前,为众人端来茶水,清香凉爽的茶水入口,疲累顿时消解了不少。
太皇太后?问起圆恩大师的去向,小沙弥答大师正在房中打坐修禅,恐是需得小半日,便先领着太皇太后?和众嫔妃去了大殿上香祈福。
轮到苏织儿时,她接过?香拜了拜插在香炉中,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祈福,心里的愿望却?很简单。
一则是希望祖母和爹身体康健,苏家?全家?平平安安。
二则期盼绥儿如他的名字一般一生顺遂,幸福快乐。
而这第三,则是为了那人,希望他能真的放下?过?往,解开?心结,也希望她能让他变回从?前那般温柔的模样。
上香祈愿罢,小沙弥便领着众人赴后?院用饭,这隆恩寺的素斋倒是出?了名的,寺中的厨子也了解太皇太后?的口味,上的都是太皇太后?喜欢的菜。
正餐用罢,寺中僧人还上了一碗甜汤,苏织儿用汤匙缓缓搅着,看着里头不认识的食材,却?是有些不大敢喝,只?转头悄声问胡姑姑,“这是什么呀?”
胡姑姑看了一眼答:“回娘娘,这是杏仁银耳汤。”
听得“杏仁”二字,苏织儿蓦然想起那桩可怕的往事,如触着烫手山芋般忙放下?手中的汤匙。
胡姑姑见状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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