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他与上次在北颜见面时又有些不同了,似乎对她的事情更加在意了。
他虽是个很好的人,但终究是隔了一道屏障,做不成朋友的,是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青岚走后,卢成才从里间走出来,他方才也听到四爷问申通事的话,此时忙道:“待小人见到弟弟,一定问清楚他们离开北颜之前的事,若是因他疏忽而遗漏了申通事,还请四爷一定责罚。”
许绍元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罚是要罚的,你弟弟的性子还需磨砺。其他的倒也无妨了。我之前将她送出去,总想着要把人带回来,现在既然人回来了,也就与我无关了。”
上次她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还记忆犹新。原以为她对他比对旁人多了些信任,但如今看来,他恐怕是想错了。
他说罢便起身坐回太师椅上,继续翻阅账本,不再说话。
卢成在一边瞧着,凭他多年的经验,觉得四爷看上去虽平静,但心情似乎不大好。
真想不通四爷和申通事究竟是什么关系。四爷千叮万嘱地让他和弟弟护好申通事,可申通事却好像什么事都对四爷守口如瓶。
反正这事若换了是他,也不会高兴
夜色愈渐深沉,一轮新月被薄云遮了个朦胧,时辰已入人定。
青岚忽地从睡梦中惊醒。
梦里她被人一路追赶,好不容易逃到一座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已关。她从梦里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里是岑兴的驿馆,纤竹就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此处已是大景境内,即便出博能追到岑兴来,也不是他想如何便如何的。
她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慢慢地躺下来。
窗外很是寂静,静到纤竹平稳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青岚静静地坐了一会,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这边的房间早就熄了灯,隔壁的房间却仍亮堂着。
许绍元点了三盏灯,正倚在罗汉床上看书。他虽也疲乏,却是睡意全无。
笃笃笃,槅扇被人敲响。
不得不演的戏
◎◎
“先生, 您睡了么?有急事和您商议。”
是小姑娘。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好商量?
许绍元犹豫了片刻,朝窗边高声道了句:“好,就来开门。”才起身去开槅扇。
小姑娘脚步轻盈地跨进门来, 还没来得及行礼, 便又急忙将槅扇阖上了。
她显然是睡到一半爬起来的,眼中还笼着层雾气。衣服虽然穿得齐整,却没有戴唐巾,头发随意抓了几把束到头顶,侧边还有几缕发丝被漏下了,轻轻软软地垂在耳畔。
她见他一脸诧异地打量她,似乎觉出自己唐突了, 便迅速地作了一揖。
“事态紧急,恕小生失礼了, ”她疾步走进房间里,不由分说地将他的三盏灯全熄了。
“你这是?”
他为将那些人引过来,特意点了那三盏灯。
小姑娘半张脸浸在月光里, 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先生快拿上细软随小生走, 小生已让人在楼下支应着,现在从角门出去也许还来得及。”
“为何要走?”许绍元一头雾水。
小姑娘见他疑惑, 急得跺了跺脚:“您不觉得这周围有些不对劲么?”
许绍元想到自己的暗卫, 心下一动:“怎么个不对劲法?”
小姑娘见他还是不明白,焦躁地抚了抚脖颈。她几步走到窗边蹲下来, 见他还站在原地, 便使劲用手指了指她身旁的地板, 示意他也快点过去。
许绍元无奈, 只好听从指挥, 也和她一样蹲到窗边去。
“您仔细听!”她指了指窗外。
许绍元侧耳听了片刻。
“什么声音也没有。”
“对呀!就是因为什么声音也没有, 才奇怪得很!”
“”
她见他依然是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似乎很是无奈。她往下沉了口气,似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来。
“您看,这一侧是树林,其中定是有不少鸟兽蛇虫,这里面叶子枝条什么的厚厚地铺在地上,连白日里都是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而此时正应是一些野兽出没觅食的时候,又怎会如此安静,毫无一点声息?”
她一双眼睛炯炯凝视着他,急得要冒出火来。
“唔,”他只好点点头,“你是怀疑有人藏匿在那树林里,将鸟兽都惊走了?可是这个时辰,谁会藏在林子里?”
小姑娘似乎发现他不是榆木疙瘩一块,兴奋地连连点头。
“岑兴地处偏僻,大半夜跑到这林子里猫着的,小生只能想到这一带的山匪!我们进城的时候,城门的守卫特意提醒,说城西的孝女山盘踞着一伙匪徒,最近很是猖獗,经常跑下山来打家劫舍……先生,您白日里出去过吧?这穷乡僻壤的,您孤身一个外乡人又是仪表不凡,大概挺显眼的,会否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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