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琮注意到,这间房间有两扇窗户,位于同一面墙壁的左侧和右侧。
右侧的窗户被蒙上了厚厚的深色窗帘,而且窗前的木桌上摆满了高低不等的瓶子,如果想要开窗,必须把这些瓶子挪开,再拉开窗帘才行,非常不方便。
而丁兆林刚才打开的窗户没有窗帘。
瞿明琮抬头,看见那扇窗户的上方没有窗帘杆。
“为什么这房间的窗户一边有窗帘,一边没窗帘?”瞿明琮问。
丁兆林回头看了看两侧,“噢……我叫人把这边的窗帘拆了,屋里的瓷器太多,开窗通风时如果起风,窗帘被吹起来容易打翻屋里的瓷器。”
丁兆林说着,随手拎起窗户斜侧方的一个瓷瓶,托在手掌中,动作娴熟的将瓷瓶转了一圈,说道:“青花仿古瓷,这件仿的是元代青花,元代瓷器在唐宋瓷土的配方基础上改良,所以瓷胎的细密度和洁白度都更高,釉呈透明玻璃质,釉色泛青,有淡雅端静之感——虽然是一件仿古瓷,但它也确确实实是一件艺术品,很美,不是吗?”
他摩挲几下瓷瓶上的花纹,而后轻轻放下,嘴角带着享受的笑意,看得出他很喜欢这里的东西。
然瞿明琮和梅超等人全都无言以对。
这里的“艺术品”,在他们眼里只是一堆瓷杯瓷碗瓷瓶,实在欣赏不来。
潘方走到窗前,试了试木桌的厚度,然后探身朝窗下望去。
“虽说是四楼……但实际高度估计有20米左右,窗户没有防护栏,站在木桌上就能跳下去,对一个想自杀的人来说这里太方便了。”他说道。
毕竟是博物馆,光是一楼大厅的高度就接近六米了。
瞿明琮也往下看了眼,窗户正下方是一片水泥地,没有任何遮挡物,摔下去必死无疑。
他问丁兆林:“如果没有显而易见的自杀理由,应该也不能排除意外事故,警方过来调查时是怎么说的?”
丁兆林闻言点了点头,“当时警方确实提到过,可能是意外事故,法医给出的验尸结果也证实尸体状态符合坠亡特点,有可能是丁娜踩上木桌想要做什么事,却失手打翻桌上的瓷器,自己也不小心踩空摔下来,但是谣言传得太厉害,几乎没人信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再加上……”
丁兆林话音顿住,面露犹疑之色,欲言又止。
梅超不禁问:“再加上什么?”
丁兆林看他们一眼,苍老的面庞上笑容显出几分勉强,缓缓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关于哭女,你们知道吗?”
瞿明琮:“…………”
梅超立即恍然,“啊……好像听说过,是不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个都市传说?”
“哭女是什么?”潘方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疑惑的问道,“都市传说跟丁娜自杀的事有关系?”
曹修文皱眉道:“我倒是听说过,但具体内容不记得了。”
瞿明琮无声的扯了下嘴角,说道:“在哭女传说里,如果独自一人走在半夜的楼道里,会听见奇怪女人的哭声,那个声音极其恐怖刺耳,听见的人如果出声抱怨,哭女就会现身。”
“没错,就是这个传说。”丁兆林苦笑一声,“不巧的是,在丁娜死之前,博物馆里正好开始流传哭女的传说,不过最初的版本,和你们现在听到的不太一样。”
瞿明琮不禁挑眉,“最初的版本?”
“是的。”丁兆林转过身,走向另一扇紧闭的窗户,在层层堆积的瓷瓶里,找到一个被旧棉布盖住的瓷器。
他轻轻捏住棉布一角,意欲揭开,神情莫名的流露出几分紧张。
室内其他人见状,目光纷纷投向那件神秘的瓷器——
又是一件青花瓷
棉布揭开,又是一件青花瓷。
瓶身笔直瘦长,发色偏淡,胎质显得陈旧粗糙,瓶身上的图案是兰草仕女图。
大家心里都猜测这大约又是某个古董的复制品,所以才会随意的用棉布包裹放在房间里。
可丁兆林却认真的介绍道:“清末的民窑瓷青花筒瓶。清代青花瓷存世量大,这件又是民窑,不带款,所以不值多少钱,但是娜娜很喜欢,一直放在工作室里研究怎么修复。”
丁兆林将瓷瓶轻轻转了半圈,让众人看清瓶身上的仕女,墨色勾勒出的仕女的面部,因为釉面破损导致半张脸模糊不清,仕女的神情也因此变得似笑似哭,耐人寻味起来。
丁兆林道:“虽说是件不值钱的民窑,但这件藏品也有些说法,它的原主人已经无从知晓,能查到的最早一任主人是位军阀的姨太太,军阀失势后,姨太太想卷了钱财逃命,被军阀发现活活打死,后来这件青花筒瓶被卖去当铺,又辗转到一位李姓老板手中,之后李姓老板的家眷接连病倒,年幼的女儿夭折,他疑心这个筒瓶不吉利,派人去调查,得知筒瓶先前的主人被虐打致死,便有所忌惮,将筒瓶深埋在祖宅后院,就这么过了许多年,家道中落,产业凋零,李家的孙辈们才想起这桩陈年旧事,将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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