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那天,沉贤也来了。
申屠念看到他,并不会陌生,开口第一句:“你是谁的家属。”
沉贤乐呵呵跟在秦榛后面,“好久不见,申屠念。”
秦榛十分懊悔,就不该告诉他申屠念回来的事,现在倒好,更说不清了。
这份赌气从进门一直持续到后来圆桌吃饭。
秦榛把沉贤撇到正对面,最大直径。
聚餐的话题中心必然是申屠念。
好不容易见一面的人,问题一个接一个能把她活埋。
周家宝问她这次待几天。
他好像预设了她只是短暂回来一下,最终还是会走的。
申屠念:“会待一段时间。”
她稍稍停顿了片刻,考虑过后,还是选择先不说吧。
大家也都默契没多问。
周家宝说:“那可以好好逛一逛,南城近几年发展很快,好多地方都变了样。”
申屠念笑了一下:“有时间的话。”
看来她这趟行程并不清闲。
饭后,大伙儿都有点意犹未尽。
沉贤带着去到林子的酒吧坐坐。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面积比原先扩大了一倍,层高也加了,看起来像个巨型酒仓,人坐在里面变得渺小。
酒精永远具备打开话匣子的奇效。
他们开始聊起高中那会儿的趣事。
聊申屠念那场荒唐的飞盘比赛,聊秦榛成天跟着毕卫跑进跑出,聊葛旻恩第一次的被甩经历,还有他们几个一起玩密室逃脱。
话题很多,但谁都没有提到赵恪。
明明他也是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人。
结束的时候。
店里只剩下他们这一拨。
他们走了,林子索性关了店,提早下班。
周家宝要当司机没沾酒,其他人多少喝了点,尤其是沉贤,喝得最多,出门那会都有点站不住。
最后分配周家宝两口子送秦榛和葛旻恩回家。
林子本来就预感要送沉贤回去,只是意外多了个申屠念。
周家宝觉得给人添麻烦了。
林子笑着说,小事儿。
“他俩住的地方我都熟,顺路。”
沉贤一上车就占了整个后排,扑倒在真皮座椅上。
申屠念坐进副驾驶。
一路上谁都都没说话,车里放着舒缓的蓝调,林子怕沉贤吐,刻意把车速降下来。
正好,给了申屠念好好过目这座城市的机会。
她撑着脑袋看窗外的景。
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谁。
江边别墅区到了,申屠念下车,说了句谢谢。
林子说客气了,找机会再聚。
车子再启动,后座那人一个骨碌坐起来。
林子看了眼后视镜:“你这是酒醒了还是压根就没醉。”
沉贤揉了揉太阳穴,嘴硬:“你店里那些花里胡哨的酒,骗骗高中生还行。”
林子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正经的,沉贤看向已经空了的副驾驶。
“要不要通个气。”
跟赵恪。说申屠念回来了。
林子说:“咱别掺和了。”
“我真怕他挨欺负,你也知道,他在申屠念面前永远少个脑子。”
林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不然,把你那半个分给他。”
沉贤知道他说笑,没当回事,可品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
“我怎么就剩半个了!?”
另一边车里也在讨论。
秦榛不确定:“申屠到底知道不知道。”
——赵恪要订婚的事。
葛旻恩:“肯定知道,她又不瞎。”
都看到周家宝的结婚证了,还能看不到赵恪和白兮嫒的合照?
说起这事,周家宝又开始念秦榛:“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跟沉贤共享一个脑子。”
秦榛最烦他们几个把她跟沉贤捆绑,拉低智商。
她负气道:“以后我什么都不说了。”
申屠念在南城的假期还没过两天,就被一个电话临时喊停。
从巴黎运回来的那批画到了,比预计提前了一周,打乱了计划。
这次回国主要任务,是为了准备她第一个独立画展。
合作的画廊已经定了,在北市。
邀请人辜安平是申屠周正的忘年交,美术品藏家,也是国内新锐艺术家挖掘机构的发起人。
两年前在巴黎某个联合艺术展上无意间看到申屠念的作品,当即发出邀请。
但申屠念拒绝了。
那时候她还没有作好回国的准备。
回来面对一些事,某个人。
而现在呢……
坦白讲,她依然不完全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时刻徘徊在退堂鼓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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