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叙父亲已故,有什么大事都会找自己这位同在京城的叔父商量,当初去李家求亲也是叔侄俩一起去的,所以跟李靥也相对熟些。
“您还是自己去问赵少监吧。”李靥礼貌地福了一福,“哥哥不在,靥儿不便多说。”
“这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赵方亮还想问,被紧跟着李靥的尚辰拦住,他不想得罪这位面色一直不好看的煞星,带着满肚子疑问找赵母去了。
几个人出了偏厅,前面差人来报说仵作已经验尸完毕,于是一行人又跟随朱政去了梅园。
去梅园之前,李靥去看了李栀,见哥哥已经转醒,身体也无大碍,算是放了一半心,伏在床前柔声问候:“哥哥现在感觉如何了?”
“我很好,之前这里瘀堵不畅,虽说喝药之后好了许多,却也是怕累易困,时时刺痛,是以方才一时气急呕出血来,吓坏了靥儿。”
李栀手抚胸口,“方才司空神医施针后,我吐了半盆黑血,现在竟感觉呼吸之间畅通无阻,爽利非常。”
“李兄此次也算因祸得福。”司空倚在窗边悠悠解释,“你体内邪寒太重,淤堵已久,寒气早已侵入五脏六腑,若要靠药物慢慢化开,需得三年五载。”
“但刚刚你气血上涌,将沉积脏腑的寒气瞬间推了出来,加上我施针助力,一下便祛了七八分,余下的,好好将养便可。”
“真的吗?意思是哥哥的病根已拔除掉七八分吗?”李靥激动坏了,扑上去捧着李栀的脸仔细看,果然红润不少,已经完全看不出病气了。
她回头看向司空,大眼睛目光灼灼,“生气能治哥哥的病?是这样吗司空宫主?”
司空看着有趣,笑嘻嘻地信口胡诌:“是啊,你哥性子太温,脾气太好,情绪也没啥起伏,阴寒之气才会在他体内蛰伏这许多年,应当多发发火,让血沸腾沸腾。”
“原来如此!”李靥深信不疑,转头对哥哥坦白道,“哥,我前几日跑去凝香楼喝酒了,你生气吗?沸腾吗?”
“靥儿乖啊,跟你义兄去配合朱府尹查案吧。”李栀笑意温柔轻抚她的头,“快去吧。”
再不去,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揍一顿。
尚辰赶在小姑娘挨揍之前将她带了出去,嘱咐了李栀几句好好休息,还不忘再瞪几眼已经乐到不行的司空。
关心则乱,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李靥绽开自今日下午见面后的第一个笑,梨涡微漾:“义兄,哥哥看起来大好呢,司空宫主当真妙手回春。”
“嗯,气色红润有光,说话清润无杂音,是大好了。”他被这笑容感染,也勾起嘴角,“是值得高兴的事。”
“今天值得高兴的事情有两件。”她背着手步履轻快,头上的宝石簪子也跟着晃来晃去,欢欣雀跃。
“一则是哥哥的病大好,痊愈指日可待。二则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何事?”
李靥身量已成,在女子中不算太高却也不矮,与身形高挺的尚辰肩膀齐平,她侧头去仰视他,漂亮的凤眸落满日光:“之前我总以为自己不够好,不够贤良淑德,不够庄敬恭顺,所以讨不到赵母欢心,今日才知原来这桩婚事本就是算计好的交易,只有利益得失,没有情意。”
“赵母那番话说出来,我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很高兴,就像终于等到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一样,不是我不好,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不想接纳我。”
“是他们不好。”
“对,是他们不好。”小姑娘声音清脆自信,“我很好,非常好。”
你自始至终都是世间最好。尚辰在心里默默说完这一句,屈起手指弹她额头,“也很傻,非常傻。”
“诶?如何傻了?”
“人家说什么便信什么,还不傻?”他忍不住叹气,“你哥沸不沸腾我不清楚,但回家后你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司、司空宫主骗我?”李靥傻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刚才见到哥哥大好之后过于激动兴奋,这会儿稍微一想就知道,世上怎可能有用生气来治病这种事。
“啊啊我是傻瓜!”
“嗯,是个小傻瓜。”少卿大人终是被她逗得笑出声,明朗的笑容干净又好看,“傻的可爱。”
“啊?义兄夸我可爱!”
“是傻的可爱,可爱前面还有傻。”
“不管,那也是可爱。”
“是傻。”
两人赶到梅园,发现吴思悠也在,她是被叫来验尸的,正拿了尸格跟朱政讲着什么。
“尚少卿,叶子!”见尚辰来了,吴思悠行礼,“我正跟朱大人讲验尸结果。”
“结果如何?”尚辰问道。
吴思悠看看朱政,见他点头,便对两人讲道:“死者无挣扎痕迹,尸体符合缢亡特征,应当是自杀。”
她纠结了下,将尸格递过来,“除此之外,尸体□□红肿,有精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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