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的话说,沈庆仪自有她的主见,要做选择,也一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所以,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回来了,大家稍安勿躁,等着既可。
既外婆不着急,林白青也省了安慰她的唇舌,再一次的,她由衷觉得外婆好。
相较之下,楚春亭就依然是麻烦制造机。
最近天气不稳定,老爷子的腰椎就不行了,麻木,没知觉。
再加上明明小雅最近身体不好,很应该带回来好好治病,但楚青集不肯回来,老爷子一着急上火,就又卧床不起,濒临瘫痪了。
但都这样儿了,老爷子也不忘打他的小算盘。
眼看快要除夕了,他就该打算过年的事了,当然,他话也说的很漂亮。
他说:“青青,考虑到过年咱们家得你来操持,除夕呢,你外婆要想来咱家,我热烈欢迎。”
他的小算盘从楚青图生日一直打到现在了,为什么要跟柳连枝和好,就是希望大年三十,孙女能在楚家呆着。
林白青今天是在用金针给老爷子做药灸,这个效果会特别好,可是对针的损伤也会很大,普通人她当然舍不得用,点燃了药草草绒,她笑着说:“你都没正式道歉,我外婆也没原谅你,你这就让我请她,怕不好吧?”
楚春亭最近卧床,火气大,曾经的宽容心也没了。
老头子嘛,念念叨叨的,就又盘起旧账来了。
“青青,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先一步低头,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老爷子说:“当年所有的资本家聚在沿海,准备撤走,她可以留下任何一个当垫背,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偏偏要留我?”
哽噎片刻,又说:“如果当时我是去了对岸,也许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但是你爸爸至少不会死吧。”
说来也怪,当年的大资本家们望风而逃,柳连枝连丈夫都放了,却独独故意留下了楚春亭,确实像是因为恨而故意报复。
林白青专注的拈着针,说:“她为啥恨你呀。”
一咂摸,她突然凑到老爷子头前,问:“你是不是年青时跟我外婆耍过流氓。”
楚春亭差点没跳起来:“你……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默了片刻,又气悻悻的说:“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但我有错,她也有,你去告诉她,过年你必须回家,她爱来不来。”
关于被强留下来一事,不论怎么看都是柳连枝不对。
当年撤走的人那么多,她为什么连丈夫都放了,单单只留下楚春亭?
林白青所能想到的,只有感情方面的原因。
但楚春亭不肯说。
第二天去见柳连枝的时候,林白青就准备瞅个机会,再问问老太太。
……
今天都腊月二十七,再过两天就该过年了。
但还是没有沈庆仪回来的消息。
柳连枝今天正在收拾,准备退掉房间,回沈庆霞家过年。
她因为心脏不好,走路很吃力,但又她凡事总喜欢亲力亲为,于是就干一会儿,歇一会儿,缓过来了,再慢慢的整理自己的衣物。
林白青也在帮她整理房间,正好这时收音机里传来关于‘九二共识’的新闻,柳连枝坐了下来,很仔细,也很认真的听着,听说从今往后大陆和对岸的往来会更方便,破天荒的谈起了沈家来,说:“可惜沈家人早没了,不然呀,他们也可以回来探探亲了。”
“您说的沈家人是您丈夫吧,不是挺大一家品人,现在全没了?”林白青问。
柳连枝感慨说:“你爷爷本就有肺痨,娶的二房太太还勾他染上了烟瘾,你妈弟弟倒是挺多,一个个的满地跑,但身体全被大烟糟透了,到了对岸遭了几次匪,几次绑票又撕票,钱没了,人,也就全死完了。”
乱世之中,人不过浮萍。
留下来的要挨批,而拿钱跑掉的,最终也没能落得个善终。
柳连枝对自己的丈夫感情还挺深的。
虽然对方是个肺痨,也并不爱她,娶她也只是为了家产有人掌理,还有好几个小妾,但在那个年代,公公的知遇之恩就足够她铭记一生了。
这应该也是她会放任沈家带着所有的钱离开的原因。
她跳海回来,赤手空拳重新创天下嘛。
新闻讲完了,看老太太默默望着窗外,毕竟女儿眼看回来,高兴嘛,唇角含着笑,挺高兴的样子,林白青帮她捏着肩胛,又问:“外婆,您说您当初把沈家人都放了,为啥骗我爷爷留下来呀,您俩之间……”
到底是相爱还是相杀?
柳连枝眼眶湿的厉害,怕孙女看到,赶忙侧首揩了揩,笑问:“他是不是还记着恨呢,唉,那么大的事情,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这当然不能说恨,林白青双手不停,嘴也不停:“当然没有,他说他早就忘光了,是我好奇,想要问问嘛,说说嘛,为啥?”
柳连枝又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那确实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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