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过对方,也了解过自己了,按理来说就应该放下对方,从中走出来了。
可沈庆仪一直都没有从中走出来。
而且自从发现楚青图是个真实存在过的人后,用她儿子bob的话说,她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异样的亢奋之中。
在国的时候,据说她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了解边疆,了解那段历史,回国之后也一样,总喜欢跟林白青讨论她那个优秀又善良的爸爸。
此刻,躺在床上,一边体验着新奇的电灸,她就又絮絮叨叨的,跟林白青谈起楚青图了:“青青你知道吗,我看过我自己记的日记才知道,你爸爸在生物化学和分子化学方面特别有研究,而且在他所工作的兵团,年年都是标兵。”
林白青笑着说:“yean女士,楚青图是非常优秀,但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觉得你可以去边疆走一走,看一看,但是尽量不要让自己陷的那么深,因为这样做,对你心血的损耗非常大,而人的心血,一旦消耗,是很难补得上的。”
因为年龄相差不算太大,知识层面差不多,沈庆仪跟女儿之间不像母女,反而像闺蜜,有什么,她也愿意坦坦荡荡的跟女儿交心。
苦笑了笑,她说:“青青,我越了解,就越发现你爸爸的优秀,他的优秀不仅仅在于他生了一副标准的,东方美男子的长相,而在于他对待我的各种行为,你说,当他一个月只有8元的伙食费时,他都愿意给我买大白兔做零食,而你出生的时候是冬天,边疆的冬天,湖面会结特别厚的冰,但他会凿开厚厚的冰层,钓鱼出来去卖,只为给你换奶粉钱,想到这些,我就不愿意从中走出来。”
她不是走不出来,而是随着越发了解,她就越发现死了的爱人的优秀,她就不愿意从中走出来。
就仿佛只要自己还记着他,念叨着他,他就还活着似的。
而感情,是个无药可医,也是任何人帮不到忙的事。
听到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林白青岔开了话题,说:“应该是小青回来了。”
对于小宝宝的期待,总算打断了沈庆仪的思绪,她身上有针,不好坐起来,歪过脖子竭力的望着门外,喊:“小青,是你吗,彩超出来了吗?”
并不是,来人没有进来,而是敲了敲门,沉声说:“青青,是我。”
这是顾培的声音。
正好沈庆仪的针灸时间到了。
林白青关掉电疗机,又把银针拔了,再给沈庆仪拿了毛毯盖着,从诊室里出来,就见顾培背着双肩包,站在走廊上。
她遂问:“你刚下班?”又问:“彩超呢,出来了吗,我看看。”
顾培也皱眉头:“小青拿走了,但她没有拿回家给你?”又连忙说:“从彩超来看,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对了……”
他颇为激动的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又柔声说:“孩子的下巴生的特别像你。”
不像四维彩超单,可以准确看到孩子的外貌,九十年代的三维彩超技术所照出来的显象,就只有一个模糊的隆廓而已,看图没啥意思,主要是看数据。
林白青急着想看彩超,是因为卓言君的诅咒,她因为是重生的,更迷信一点,而卓言君的诅咒又太恶毒,让林白青心里总是虚虚的,就想知道孩子的健康状况。
不过既然顾培作为专业的医生,说孩子没什么问题,林白青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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