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砚抵达祖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只有他一位来客的林家祖宅显得安静到有些诡异,仿佛一座死气沉沉的宅邸。荀伯将林砚带到了一间卧房中,这间房间前有屏风,上面绣着抱着琵琶的旗袍美人,一把古琴放在屏风后,墙上悬挂着琵琶,还有长笛。林老爷子就坐在古琴后,低头看琴的眼神怀念而悠远。这间卧房保存的极好,干净而整洁,显然有人天天打扫。林老爷子见林砚进来,指着圆桌旁的凳子:“坐。”林砚乖乖坐下,林老爷子扫了他一眼:“你头上怎么回事?”“不小心撞到了。”林砚说,“没什么事。”林老爷子用手指按住琴弦,发出一声闷响:“我听了你的歌,让我想起了你奶奶。”青年眨了眨眼,他看出老者只是想倾诉一下,没说话。“想当年,你奶奶是个喜欢听小曲的,我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琴楼。”在当初那个年代,是一个浪漫而惊险的故事,他和妻子邂逅,她充满了诗情画意,才华过人,而他忙着稳固家业,抓紧时代的潮流顺流而上,等到地位稳固,才和妻子恩爱了十几年,直到妻子因病离世。林老爷子话不多,只隐晦地提了一下和妻子的回忆。林砚安静地听。等到林老爷子说完,他长叹了口气:“如果婉儿还在,肯定会喜欢你。”妻子会喜欢林砚这样的晚辈,她素来欣赏有才华的人。坐的久了,林老爷子拍了拍手,荀伯带着其余人进来,将小菜摆在了一旁的小桌之上。没有什么豪华大餐,这只是寻常的便饭。菜品上齐之后,荀伯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在屋子里。说实话,林砚有点不太自在。他很少有这种和长辈单独相处的经历,因此他只低头干饭,顺便给林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藕片,自己硬生生地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量,噎的咳嗽了一声。而坐在他对面的林老爷子也少见地不太适应。林家几个小辈都不是他带大的,他习惯了严厉,像这种和孙辈一起单独吃饭的景象,于他而言也相当罕见。老者也不说话,把碗里平时不爱吃的藕片吃了个干净,然后将一碗海鲜汤推到了青年面前。“吃点这个,味道还不错。”“好。”一顿饭吃完,在林砚起身想离开的时候,林老爷子伸出手,生疏地揉了一下青年的头发。他说:“找家庭医生给你看下伤口。”头上传来陌生而温热的触感,林砚怔了一下,没拒绝。
徐尧回到申城之后,再次全身心地投入了直播事业,争取再创事业高峰。这天他刚结束直播,就听同在一个房间的莎莎夸张地一声尖叫:“天呐,好帅!”徐尧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莎莎一贯如此,能把壮0说成纯1,健身房普通肌肉男说成韩国双开门狂攻,徐尧早习惯了好友的德行。“来看看,你也会像我一样鸡叫的。”但这一次,莎莎拿着手机过来,徐尧随意地扫了一眼他手机上的内容,却是也跟着惊讶到了。手机里的画面是c城的海边音乐节,一小段手机视频,被上传到了社交软件,上了热门,被莎莎给刷到了。里面的青年徐尧很熟悉,正是林砚。然而这一次他玩的乐器却并不是他熟悉的架子鼓,而是吉他。但林砚却也好似并不陌生,悦耳的音符从青年修长的指尖流淌出来,是另一种有别于他击打架子鼓时的魅力。短短的一分钟视频播完,自动跳转到另一个视频,徐尧又点回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男人看着屏幕发愣。莎莎:“……”“这个你可以下载下来以后慢慢看,但现在别只忙着看林砚啊,你看他旁边那个,打架子鼓的。”莎莎忍不住指点道。徐尧这才留意到林砚旁边打架子鼓的男人正是那天来酒吧里找他的那位。林砚请假的时候说的是跟同学一起去海边,想必这人就是他的同学。“你看看那人看林砚的眼神,好家伙,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林砚有意思。”莎莎说。这视频很模糊,其实完全看不清段辞的眼神。但有莎莎的添油加醋在,徐尧愣是从模糊的影响里窥出了一些端倪,他咬着红唇,将手机扔回给好友:“这关我什么事?他喜不喜欢林砚是他的自由。”徐尧今天上镜,化了很浓的妆,眼尾点了一颗小痣。他对着镜子开始卸妆,用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覆盖在左眼的眼皮上。男人半睁着右眼,又补了一句:“反正林砚也不会喜欢他。”嘈杂的音乐声再次充斥在房间里,莎莎又重播了一遍那段视频。“因为你觉得林砚喜欢你?”莎莎的声音穿插在音乐声中,“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林砚之前喜欢你,又怎么样?”徐尧不高兴地看过来。莎莎丝毫不怵,他有理有据地分析:“这种喜欢,随时可以变成喜欢过。”“你看我不就是,我现在都爱过不下几十人了。”“也许他第一天来兼职的时候,被你的美貌和光环给糊弄住了,但是你这个人脾气不好,又这么难讨好,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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