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郊区的某处小区里。房间里亮着灯。谢无宴正在整理房间,将带来的书一本本放好。这些书的种类很杂,大多数是外文原版,厚重的像一块块砖头。他并不在自己原先市中心的那幢高级公寓里,他新搬了家,换了套房子。这里的房子和之前那套大平层完全不能比,同谢无宴的身价也格格不入,他带来的东西多是高奢,多来几件甚至能直接买下这套房。谢无宴不喜欢外人来自己的房间,哪怕是来帮忙清洁也不行,因此从搬家到整理,全都是他一个人亲力亲为。整个房间只有他自己进来过,只有他自己的气息,他忍受不了其他人。这就是晋江攻的洁癖。男人整理到一半,留意到放在一边的电话响了,他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走到阳台边上,接起电话。窗口大开着,郊区的夜景不如市区那般繁华,只能看到零星灯光,但谢无宴却觉得心很平静。电话那头传来谢老爷子的声音:“怎么搬家了,原来那边住的不舒服?”谢无宴:“嗯,有点。”谢老爷子调侃般地问:“那现在搬的就舒服了?”谢无宴说:“您还有别的事吗?”谢老爷子“啧”了一声,看不惯这狗德行,拆他的台:“臭小子,我都知道了。”何晓慧都告诉他了,他那个素来冷漠,从来不管闲事的孙子居然谎称顺路,就为了在下雨天送一个人。这对谢家来说简直是石破惊天的事,谢老爷子都忍不住特意打电话来打探消息。谢无宴脸色不变,他接着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谢老爷子继续试探了几句,都被谢无宴用沉默以对,几轮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谢无宴侧过头,去看隔壁无人的阳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有些微地出神。面前的落地窗倒映出他俊美的侧脸,同时也模糊地映出他身后的那只鱼缸。鱼缸很大,蓝紫色的珊瑚在角落顺着水流摇摆,一条半月斗鱼在里面悠闲地摇着尾巴。那是他搬过来后新养的鱼。申大附近。林砚独自一人走在夜风中,舒服地眯起眼睛。他的左手捧了一杯霸王茶姬,正在沿路的一家网红料理店面前排队。青年穿的很简单,跟之前一样的绿色t恤,这种明亮的颜色衬的他更为白皙,看起来就像大学校草出街,青春靓丽,回头率非常高。明天他要耗费巨大的体力,今天当然要来吃一顿夜宵。
林砚刷到这家店最近好评颇多,又在家附近,干脆就选择避开晚高峰过来,但没想到,晚上九点多还得排队。不过队伍不长,很快就轮到了他。青年走进去,点了一份招牌烤肉套餐,分量不多,他等会得早点睡。等到上菜,鲜嫩的牛肉被架在滚烫烤炉上,刚一放上去,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申大的校园庆是每年申大, 包括申城这片地区最热闹的时候。除了申大学子以外,还有拿到邀请函的校外人士会进入校园。但无论他们是什么社会精英,在走进校门的时候,就只剩下“观众”这一个身份。在校园庆开始的同时, 还会有申城本地网进行同步转播, 每年必上实时热搜, 像去年有位学姐的海妖吟唱就出了圈。校园庆开始时间是晚上七点,但从早上起来, 就已经有亢奋的申大学子在演出舞台等着了, 相关指导老师和演出者正在核对晚上的流程。作为大三的学生会积极分子, 贺爽被委以重任,不到六点就在校门口负责接待指引外来人员,他胸前带了个申大校徽,穿的十分正式,跟迎宾先生似地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有贺爽认识的熟人, 也有完全陌生的社会人士,校门口熙熙攘攘。今天是个阴天。晚上六点对于初秋来说天色尚早, 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校园里亮起了灯,撑起了昏暗的天幕。一名女生走进校门,左右看了一圈, 找到贺爽问道:“你好, 请问参加校园庆是往这儿走吗?”贺爽:“对, 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有指示牌的。”他送走陌生女生,一转头, 就看见何校长从校园里走了出来。贺爽立正:“校长好。”虽然是个副校长,但叫人的时候总归要去掉这个副职。何校长笑眯眯地伸手和他打招呼。何校长显然是在等人,站在贺爽身边,搞得他气也不敢喘,直到有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校门口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那是个成熟的男人,不到三十岁,穿着灰色条纹的西装三件套,没系领带,右手拿着一束花,往校门口走来。这花以白色郁金香和绿色大飞燕为底花,间或夹杂着几朵鲜嫩的茉莉花苞,瞧起来格外清新。然而也因为太过清新,其实和这男人成熟的气场并不相配。何校长等的明显是他,一见着他就迎了过去,见着他手中的花问道:“江先生,这花是?”江舟凉颔首:“送给一个等会要表演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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