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羁见林砚放下手机,他在青年身边坐下:“你可以接着玩一会儿,还有人没到。”他在一旁的存在感太强,林砚摇摇头,他放下手机,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陆羁:“我换了辆新车。”他很少会跟别人说这种话题,因为这些他司空见惯的事在别人看来会是炫耀,但现在他买了一辆在称得上是平价的车,为此发了一条朋友圈还觉得不够,还想亲口告诉面前的青年。林砚看向他。陆羁:“是那辆卡奇。”林砚刷到了他发过的朋友圈,有点不太理解他又说一遍的意义,但他还是说了句:“这车挺好的,他们也送了我一辆。”陆羁:“你自己开车过来的?”林砚点了下头,那边大四社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陆羁就笑了一下,换了话题:“会滑雪吗?”“不太会。”这次林砚倒真没有谦虚,他以前在现实里玩过街头滑板,也试过很多极限运动,但他怕冷,很少去靠近雪山的地方。不过和滑板应该也大差不离……吧?青年站在室外的滑雪场上,纯白的雪面上折射着光的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属于冬季的冷意。林砚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滑雪服和护目镜,他的滑雪服是蓝色的,他个子高,哪怕穿这种厚重的滑雪服也不显得臃肿。青年踩着滑雪板停在一块平地上,两手握着滑雪杖,他试滑了一段距离,但和街头滑板截然不同的是脚下的触感。雪地松软,林砚没把握好力度,整个人往后跌去,陷进了雪里。厚重的滑雪服隔绝不了冷意,雪融后的小水珠溅射到青年护目镜之外的面部,林砚怕冷地缩了下脖子。身着藏蓝色滑雪服的陆羁动作流畅地滑到他身后,他松开手中的滑雪杖,弯腰将林砚拉了起来:“不能那样发力,用这个地方。”他将护目镜推了上去,伸手指了指小腿。陆羁显然是滑雪的一把好手,那边的姜木和赵扬博也不妨多让,两人一前一后地划过一道小斜坡,动作说不上精通,但绝对算熟练。林砚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陆羁没戴护目镜,说话时的热气漫了出来,和冷空气相遇凝成很淡的水汽。他显然也很冷,甚至因为男人本身体温的高,对冷气的感知要甚于林砚,但他却并不怕冷。林砚根据陆羁说的话调整了角度,好几次就像个不倒翁似的栽进雪地里,沾了满头的雪花,地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型坑。陆羁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他觉得笑出声来绝对会降低自己的好感度,他咳嗽了一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林砚呼出一团白雾,眼睫上沾着雪粒,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彩:“不,我再试试。”
陆羁其实不太会教人。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会是个好老师,但此时此刻在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令他觉得笨重的滑雪服,脱下手套的大手被冻得通红,但男人素来不羁的眼神却慢了下来。陆羁用一种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低缓语气说:“行。”我陪着你。和普通的初学者相比,林砚学得很快。青年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又一次试滑中,青年从一个小斜坡上滑了下去,这次没有摔倒,他轻松地掌握了力量控制,利用滑雪杖减轻阻力,在平原上停了下来。陆羁与他一前一后地停下,他鼓掌道:“学得很快。”林砚说:“名师出高徒。”他摘下护目镜看向远方最高的雪峰,那边的人不多,那轮太阳好像伫立在山峰的最高点。那边的姜木从他们眼前滑过,他做了个空中转体,骚粉色的滑雪板在雪面上划下一道轮辙,姜木停了下来:“怎么样,陆哥,我这个高难度动作不赖吧?去参加冬奥会能拿个几分?”陆羁懒洋洋地打分:“动作太大,零分。”姜木“靠”了一声:“我抗议,有黑幕。”陆羁很擅长滑雪,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会带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把年幼的陆羁丢给教练,同时自己去跟小情人幽会。陆羁在高中的时候也试着教过姜木和赵扬博,他会教,但同时也非常毒舌。姜木刻骨铭心地记得,他为了应对高中时候的毕业旅行,想在喜欢的女神面前显得不那么笨拙,于是找陆羁教他。他那时候摔倒陆羁是怎么说来着的——“你未来工作有着落了。”姜木傻乎乎地反问:“啊?啥意思?”陆羁“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你直接去动物园里当企鹅算了,都一样笨。”姜木:“……”再对比一下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姜木看向一旁的青年,正想再跟林砚诉苦两句,见他想往最高峰走去,他说:“小师弟,你想试试那个山峰?”这下连称呼都变了。林砚“嗯”了一声,原本是平缓的调子,很快又带着上扬的疑问。姜木解释:“我也被陆哥教过,勉强算你师兄。”林砚:“。”姜木看着陆羁的脸,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试着用形象的比喻句赞美陆羁:“小师弟你不知道,陆哥滑雪可厉害了,犹如蛟龙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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