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诚然过于冲动任性,不再辩驳什么,而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我知道。”
余小舟瞧瞧委屈的郑斯澜,又看看为难的隋和,出了声:“其实吧,我觉得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办法。”
郑斯澜和隋和登时望了过去,话未出口,俨然已用眼神询问:“什么办法?”
“阻止有郑哥他爸的节目播放,以殷总家族在s市的势力,”余小舟不太敢确定地说:“他应该做得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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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利益至上的年代,作为一个地方台,好不容易有一款栏目破圈而出,引起广泛的关注和热议,s市电视台自然不愿意理会赵黎工作室私底下的交涉,依旧我行我素,邀请郑聂作为嘉宾,参加它们的另一档访谈节目,并让常驻律师针对当前社会颇为严峻的子女赡养老人问题进行点评,从而向民众传播法律知识。
这款访谈节目制作的出发点其实相当不错,加上有明星八卦带来的流量,未播先火,预告片的播放量比起往期节目可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而当它按时正式播放,收视率更是一路猛涨。
经过一番细致打扮的郑聂这回露了整张脸,尽管他额纹横生,妆容掩不过眼眶乌黑,认识郑斯澜的观众见了他,也能够第一时间联想到两者之间的父子关系,毕竟,他们实在长得很像很像,尤其眉毛、鼻子、嘴唇和耳朵这几处地方。
在主持人的引导提问之下,背靠沙发坐着的郑聂对着镜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控诉,乃至倒打一耙:“……那则新闻,他看到了,我们终于也联系上了,但他和我说,以后别想我跟他要一分钱,让我有本事就到法院告他……”
他这边话一说完,镜头很快转向坐席另一边的律师,于是,律师适时地进行一段法律知识普及,而后主持人又继续向郑聂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的父子关系如此紧张,请他讲述这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郑聂喝了口赞助商赞助的咖啡,换了个姿势,悠然说道:“还不是因为他跟一个男……”
不过,他的话才起了个头,这节目在千家万户的电视以及网络平台上竟戛然而止,过了十秒,甚至直接被切换成了该电视台的黄金档在播连续剧。
关注节目的观众们不禁一片哗然,而电视台通过官方微博发布紧急声明,说该节目由于技术故障,不得不暂时取消播放,技术人员已经在努力抢修之中,但愿能够很快恢复正常。至于节目真正停播的原因,恐怕只有相关人员才知情。
“幸好,幸好。”隋和在笔记本的屏幕前长松一口气,“他那句话要是说完了,事情当真要闹大发了。”
余小舟嘿然一笑,“我就说殷总出马一定行的嘛!”
郑斯澜没有恼怒,也没有欢喜,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工作室的窗边,接通了来自徐素云的电话,“喂,妈。”
“澜澜,对不起!”徐素云几乎声泪俱下,“妈没想到你爸居然这么丧尽天良,我原本想让他劝劝你,才把你和殷先生的那些事告诉他,谁知道他差点要毁掉你。”
郑斯澜倚着栏杆,眺望着车水马龙,淡声道:“妈,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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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聂的话语被迫中止,麻烦却没有就此停歇。节目的骤然停播,反而更加惹起人们的兴趣,网络上议论纷纭,好奇心驱使的猜测,加上所谓知情人的偷偷爆料,都足以让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
关于郑斯澜是个gay、被包养的传闻第三次甚嚣尘上,找上郑斯澜的媒体可谓层出不穷,而对于他本人而言,不回应,自然是最好的回应。
由于想挖热点的媒体经常骚扰剧组,唐导不得不给郑斯澜再“放”几天假,身处舆论漩涡之中的后者无奈之余干脆悄悄搭乘林莫默的车前往翠微山,顺便等待再度踏上归国航程的殷盛。
时光已至初夏,枝条上绿叶臻臻,挡住了晴天微晒的日光。林莫默停了车,坐在驾驶舱上,指着那只兴奋奔来的边牧犬笑道:“看,小鱼好久没见到你,多想你!”
果然,小鱼径直跑到刚下车的郑斯澜的腿边,挨着蹭着,大摇尾巴。郑斯澜摸摸它的脑袋,不由扯出一点笑容。
“莫默,你约了人有事要做,先走吧,不用陪着我。”
“行,反正我舅舅也快到了。”
林莫默调转车头离开,郑斯澜便蹲下身与热情的小鱼抱在一起。
接二连三的风波,早令他身心俱疲,几近崩溃,此刻,心底挥之不去的那股忧伤倒被这毛茸茸的家伙拂去不少。于是,他谢绝管家进屋休息的邀请,索性在后院树下草坪席地而坐,与小鱼玩闹起来。
小鱼摇着尾巴叼来一只常玩的橡胶球,两只眼珠子黑溜溜地盯着玩伴,郑斯澜则笑着捏了捏它那可爱的耳朵,配合地接过球,然后往花丛深处抛去,下一秒,小鱼便一蹦一跳地跑开去追,乐此不疲。
也不知这一人一狗一球的游戏玩了多久,当郑斯澜都记不清楚是第几回用目光捕捉找到球后冒出来的小鱼时,他的视线里却骤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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