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运兴就剩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就打断何运兴:“司老师,梁姐,现在有两个方案。”
梁一晴皱眉,司昊却面色如常:“你说。”
我便道:“方案一,接着把程序跑完,孵育完毕后继续实验,理论上也可以得到有效dna片段。但风险并存,首先,试剂原本就处于测试阶段,经过重复的解链与结合,不知道是否会对其效能产生一些不可控影响,其次,非有效片段的占比也会增加。”
“方案二,重做这一步,这样能排除其他异常因素,便于后续分析。但我们只向生产中心申领了两轮的测试装,现在都用掉了,需要他们消耗额外成本补送,还会多耽搁一点时间——不知道他们上一次合成的测试装有没有余量、还需不需要重新生产。”
我话音一顿,抱歉地看向司昊:“客户那边……期限上可能有点儿紧张。”
“了解。”司昊用他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一晴,还有各位,你们更倾向于哪种方案?”
梁一晴拍板:“质量第一,我们走方案二。”
我和任娜都赞同。
方案一,虽然有一定几率能达到预期结果,但不敢赌,万一结果不好,究竟是由试剂本身造成还是由操作失误造成,很难判断,不利于我们评估试剂效能。
但方案二……我默默叹口气,也不知道这笔额外消耗的成本会不会算在我们的绩效考核里。
真是无妄之灾啊。
“好,能达成一致,那我就没有意见。”司昊出乎我预料,非常轻易地同意,“按你们说的方案走吧。”
我一愣,以为我没表述清楚,就强调:“可……如果生产需要重新合成,起码耽误三天,二轮结果要是和一轮出入较大,三轮就必须得走,做完分析又是两个礼拜,还要形成报告……客户那边的要求肯定没法满足的。”
事实上,哪怕没有何运兴的意外,也只有在二轮完全顺利的情况下才能赶在二月中旬交付,我们如果非要去赶客户要求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会紧张。
我有些着急,毕竟司昊才是走在一线和客户对接的人,他会直面客户给予的所有压力。
“我知道你们原本的安排就比较紧凑,所以我们今天只是交流,不是通知。客户那边,我会尽量去协调,这是我分内的工作。”但司昊却没有表达任何的埋怨与苛责,“你们优先专注于实验质量,尽量避免这种失误。”
我只好点头。
“云天,”可能看我表情自责,司昊多宽慰了我一句,“出现问题就及时补救及时解决,其他无益,等结项后再来复盘。”
“好了,先这样。”司昊是营销部副部长,从管理实权上看,他和我们部长其实是平级,对于梁一晴来说,毫无疑问也是非直属的上级,更别提我们,但他对我们仍然客气,“烦请一晴找生产确认下试用装的事。云天,娜娜,测试工作还要继续辛苦你们。对了,客户要求进项目群随时跟进,我会拉进对方负责人,如果他们有技术问题,麻烦你们在群里及时回复。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司昊离开后,梁一晴对何运兴提出批评,并嘱咐了几句,我们这才散会。
梁一晴独自留下,坐在会议室给生产中心负责人打电话,我、任娜还有何运兴就走出来,把门关上。
何运兴这时拉了我的胳膊:“云天,那个司老师是什么人啊?领导吗?没在我们部门见过他呢?”
我不着痕迹退开,和他保持距离,回答:“他是营销部副部长,也是我们手上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啊?他销售啊?他上次那样问我,我还以为他研发的呢!”何运兴露出不屑的表情,“一个带货的,拽什么拽啊,管别人家事吃不吃别人家饭啊……”
“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是工作场合,不是学校或你家!”听到这里,我非常生气地打断他,严厉道,“我希望你能反省自己,还有,你刚才应该对司老师说谢谢。”
何运兴还道:“我就是不小心……”
我不愿再听他这些废话,甚至觉得他这副做派令人不适,不等他说完我就非常糟心地走了,走之前还拽上了任娜。
“亏我还把小一点的房间让给他打扫。”任娜小声抱怨。
“他一个目测一百四十斤往上的大男人,还得让着,丢不丢人。”我直白地嘲讽道。
既然决定重新实验,我就先进到实验室,把仍保持运行的仪器关掉、处理废弃标本。
重新回到办公区,梁一晴已经打完电话,并告诉我们:“生产那边确实只合成了这么多试用装,因为成本比较高,没确定效能前都不会量产。我已经请他们加急处理了,需要三天。二轮测试就先暂停进度,等一等试剂吧。”
我们点头应声,碰巧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我点开消息,发现司昊正在项目群中回复客户负责人。
对方负责人姓胡,除他之外,还新加入一位他们的技术对接人员。
我直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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