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点给裴瀚之也送去一份。
江昭意垂睫,敛去眸中沉思。
裴老爷子离席前,脸色便阴沉骇人,此时把裴延和裴牧迎一起叫去书房,如果她没猜错,裴牧迎私下那些所作所为,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如此想着,江昭意连月来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开,心底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是裴延给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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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来到书房门口,屈指敲响紧闭的门,门后传来老爷子威严有力的声音:“——滚进来!”
裴延扬眉,丝毫没被老爷子的怒意吓到,推门进去,室内灯光明亮,裴瀚之背手,一脸怒意站在书桌后,桌前的裴牧迎佝偻着背,跪在地上。
“爷爷。”裴延叫人,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裴牧迎。
裴牧迎额角带伤,脚边地砖上是碎裂的青花瓷茶碗,青色茶汤流了一地,绿色茶叶四散,一片狼藉。
还未等裴延走过去,裴瀚之将桌上那一叠照片砸在他脸上,相片哗啦啦往地上掉,裴延被砸得皱眉,却一声不吭。
“裴延——!”裴瀚之横目睨着他,质问,“你把这些摆到我面前来,是想做什么?”
裴牧迎捡起一张照片,修长指节夹住,扔到书桌上,撩起眼皮,看向盛怒的老爷子,黑眸噙着嘲弄的笑,漫不经心开口:
“这个礼物,爷爷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有其他的,保管您会喜欢。”
老爷子气得拍桌:“混小子——!”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裴延却格外淡定,看着老爷子,一副混不吝的语气,没点儿商量余地:“我和星闻周刊的王主编关系还算不错,相信他对二哥的花边新闻应该会很感兴趣。”
说着,裴延无视老爷子震怒眼神,拉开椅子坐下,长腿放到十二生肖珐琅画书桌上,坐姿散漫,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裴延扬了扬眉,语气嘲弄:“新闻标题,我都替二哥想好了,就叫——”
“华太集团太子爷定居阿姆斯特丹多年,是红灯区常客,大麻爱好者。”
裴牧迎闻言抬头,看向裴瀚之,语气哀求:“爷爷,我错了,您……”
“你给我闭嘴!”裴瀚之抄起手边的明代御用金面琉璃笔架朝裴牧迎砸去,裴牧迎不敢躲,硬生生又挨了一记老爷子的怒火。
笔架尚的羊毫笔、朱砂笔等滚落一地。
裴瀚之深呼吸好几次,勉强压下怒火,冷眼看着裴延:“你想要什么?裴家继承权争夺资格,还是华太的股份?”
裴牧迎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一片郁色,碍于老爷子盛怒,又不敢吭声,只能用余光去瞪裴延,表达愤怒。
裴延不屑挑眉,转眸看向裴瀚之,敛起一脸的玩世不恭,语气正经:“你说的这些,我不需要。”
裴瀚之噎住,裴延外祖是知名华商,去世前,便留下遗嘱,所有遗产全部归唯一外孙继承,而裴延光一个商品代言就高达七位数,所以他根本不缺钱。
即使裴延缺钱,按照他与裴家关系,他也不会开口要钱。
裴瀚之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盖拂去汤沫,喝了一口茶,看着裴延说:“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是想要什么?”
裴延直视老爷子眼睛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要江昭意!”
裴瀚之一顿,凌厉眼锋扫过面前的小孙子,裴延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褪去,毫不惧怕任由老爷子打量。
老爷子瞧着面前的小孙子,虚眯起眼睛,一些久远记忆如同上了色的电影镜头,一帧帧,清晰地从眼前掠过。
疼爱多年的大孙子还是因病去世,裴瀚之伤心一段时间后,想起和江家的联姻,江学名同他是睡过一个战壕的战友,还替他挡过一枪。
论情论理,裴瀚之也不会解除和江家的婚约。
老爷子本意是让裴晚薇和江霁风联姻,可小孙女眼里心里只有陆政屿一人,他又素来疼这唯一的孙女,便歇下了心思。
在裴瀚之为联姻人选发愁时,从来不归家的裴延回了家,这个向来一身反骨的小孙子,第一次向他低头,敛起一身放浪不羁的气场,一脸认真地和他说:
“爷爷,这是我第一次向您提出要求,我要江昭意。”
裴瀚之沉默半晌,开口:“你要知道和江家联姻意味着要接手华太,继承裴家,你甘心放弃你的梦想吗?”
老爷子是知道这个孙子在音乐上的天赋,也知道裴延多年以来的梦想,是站在舞台上,享受台下人因他的音乐欢呼鼓掌。
彼时,刚刚成年的少年,一脸坚定地看着他,许诺:“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
裴瀚之震惊皱眉,他太了解裴延,这个孩子看似孟浪随性,实际情感寡淡,因为他们这些长辈的疏忽,和裴家关系冷淡就能看出来,很难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去。
这是第一次,老爷子看见裴延情绪外露的一面。
那次谈话后,裴瀚之本已动摇,起了让裴延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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