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华急了, 把手边的包袱打开, 往外掏出一大包自家种的花生, “慧芳,上回的事儿是我着急了, 今儿和你赔不是,现在你们家红火了, 不能一旺就瞧不上穷朋友不是?”
“我们俩家是多少年的故交, 俗言道远亲不如近邻, 咱们该互相帮衬的呀?”
“慧芳, 姐, 你能硬着心肠看幺儿读不了书吗?这就是一句话的事, 费不了你多大的功夫。”
安宁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呼吸急促几分, 站到何慧芳身对刘春华说道,“春华婶,你这话不在理。”
“还有,这个忙我家帮不了。”
安宁一直说话做事都很温和, 总是一派温声细语的样子,何慧芳还没见过她这样着急和生气,脸颊都给气红了。想想也是,安二伯受了他们家那么多好处,却一点良心都不讲,安宁的心早就被伤得透透的,现在刘春华竟然有脸求上门,还要和安二伯搭上线,安宁不气那才奇了怪。
有孕的人最忌讳动气,何慧芳一下就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能惹的安宁不痛快。
“走吧,刘春华,我待会还有事儿,不留你吃饭了!”何慧芳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幺儿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娘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清转红,最后一声不吭的提上包袱扯着他的胳膊大步走出了铺子。
何慧芳拎着菜篮子瞅着刘春华的背影,没好气的切了声,有事慧芳姐,见她不帮忙尥蹶子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呵,这样的货色,还妄想她帮忙。
想得美!
幺儿一路小跑才跟上他娘的步伐,一边磕磕绊绊的跑边问,“娘,徐夫子不收俺,慧芳婶子不肯帮忙,俺是不是就不用读书了?”
“你想啥呢?!”刘春华正在气头上,听见幺儿的话后猛地顿住脚步,“徐夫子不收,我就再去求文童生,反正这书,咱必须读!”
幺儿瞪大眼睛,挣扎了很久才小声说,“娘,别人都说俺不是读书的料,不开窍。”
刘春华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揉着他的头发,“听她们胡说呢?这是嫉妒你咧。”
“儿啊,咱们老王家就靠你了!你要争气,懂不?”
幺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何慧芳知道安宁最近爱吃甜口的东西,去菜场的糕饼铺子买了一斤白糖糕,这东西甜滋滋的,上头还撒了层糖渍桂花,一口咬下去又甜又香,可绵软好吃哩。
拎着白糖糕往前走了几步,又看见路边有卖橘子的,那些橘子一个个又圆,个头又大,金灿灿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沈大夫和她嘱咐过,说这有孕在身的人呐,除了多吃肉蛋外,蔬菜和水果也是少不得的。
“这橘子咋卖?”何慧芳蹲下来问道。
“十文一斤。”小摊贩笑答,接着拿起一个剥开的橘子掰下一瓣递给何慧芳,“水分足,吃着又甜,大婶,你尝尝看。”
何慧芳吃了一瓣,果然很香甜,很豪气的说,“给我称两斤。”
接着又逛了逛,拎了半斤里脊肉回去,准备剁碎了和豆子一块儿蒸,这样既营养也没火气。
走着走着,面前又看到了熟人,春秀迎面走了过来,望见她笑笑道,“沈老太太,您出来买菜呀?”
何慧芳素来是爱憎分明,刚才一时心软已经惹了满腹不痛快,见春秀迎上来,淡淡点了点头,没吭声准备走。
“沈老太太等等!前日我回了趟娘家,带了些干山楂上来,这个熬汤吊味可好了,我提着一包正准备给您送去呢,这么巧在这遇到了,我现在就给您吧!”
说完就从篮子里掏出一包纸包的山楂要给何慧芳,那态度呢也极好,还一口一个老太太的尊敬的很,要没春秀故意误工期那码字事儿,何慧芳一定会感到很亲热。
“沈老太太,上回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现在坏了名声,都没有人愿意雇我做事了,我家男人在码头做搬运工,赚的钱实在不够养家的,我……”
春秀笑的勉强,笑容里透露出许多的心酸。
要说不同情不为她感到可怜那是假的,何慧芳很不忍心,但瞎心软可不是好事儿,最后自己吃亏!
何慧芳心一横,硬着心肝道,“不用了,好意我心领,闺女,你以后要走正道啊,行了,我走了。”
说完硬着心肝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秀攥着山楂干,重重的叹了口气。
出了元宵,气温一日比一日高,阳光照在身上走久了,甚至有些发汗,刚才春秀说要送她山楂干熬汤,倒是给何慧芳提了个醒儿,庆嫂从海边渔村嫁过来的,她们那儿的人最会煲汤,明天得和她讨教几招才好。
……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庆嫂又来家一趟,坐下来和安宁沈泽秋,还有何慧芳好好的论了一下午。
“我回去就琢磨一下,身边哪些人可靠。”庆嫂笑眯眯的,一听安宁叫她负责招揽女工和监督质量,心里登时充满了干劲儿,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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