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秋把这一幕幕看在眼中,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本地人,不宜逞强,可这位长褂男文质彬彬,被拖走说不准会被群殴一顿,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欸,有话好好说,这位是我老乡,我们是一起的。“沈泽秋上前攥住了长褂男子的手腕,沉声说道。
这时候赵全也跟了过来,他个子魁梧,比这几个流氓块头大上一倍,站在边上颇有震慑力,几个流氓互看几眼,没待说话,后面的胡掌柜也发话了。
“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呢。”
这几个小流氓就是逞强凌弱,吃软怕硬的小瘪三,一看沈泽秋他们身形高大,人又多,撇撇嘴没说什么,走了。
沈泽秋拍了拍长褂男子的肩膀,指了指自己排的位置,“和我们一块排队吧?”
“多谢。”长褂男子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回到队伍中,何老爷子笑眯眯的问,“小哥你是读书人吧?”
“嗯,在下姓梅,名玉成,这次来金陵便是求学。”长褂男子点头说道。
何老爷子微笑,读书人遇见小流氓,不仅礼说不通,还会挨打啊。
“还有最后一炷香时间,排在后头的明日再来了——”
此刻天已黑了多半,守城的士兵高声喝着,沈泽秋他们运气好,刚好是最后一行进城的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徐徐的风悠然飘过。
他们穿过七八丈深的城楼,举目一顾,入眼的皆是繁华,街道齐整,铺着青石板,两边的酒肆商铺林立,一盏盏灯笼将城市点缀的如白昼般明亮。
行人熙熙攘攘,桃花镇上最热闹的元宵灯会也不及金陵十分之一。
“听闻长安城是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我看金陵城也是如此吧……”见到这么壮阔的景象,梅玉成不禁叹息。
望着香车宝马徐徐驶过,穿罗裳的美人和俏公子络绎不绝,沈泽秋暗暗想,这一趟来得值。
“咱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
……
十月末,大雪后没多久,桃花镇上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飞扬,在院子里积下了薄薄一层。
小石榴满了两岁的生辰,又长高了一截,穿着红色的小褂,和莲荷的孩子一块在院里玩雪。
“哥哥,哥哥等等我。”小石榴喜欢和大孩子玩,莲荷的儿子小山今年五岁,小石榴最喜欢跟着他耍。
何慧芳搬张凳子在檐下一边看孩子一边纳鞋底,赵大妈眼睛不好使,只好陪着聊天。
“今年雪下的早,冷的也快哩。”她说。
何慧芳点点头,不免想到南下的沈泽秋,“是啊,也不知道泽秋他们怎么样了。”
赵大妈也想儿子了,“何姐,明天咱们去香山寺拜拜吧。”
“欸,这主意好,咱们多捐些香火钱,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的。”何慧芳说。
铺子里头,安宁正在教女工们缝衣裳和绣花的技巧,都是徐阿嬷提点的,比如怎么收针更好看,如何将衣裳缝的更平整,还有熨烫的技巧,最重要的一条,是学将羽毛缝制在衣裳上。
上回做的广袖曳地群就缝了羽毛上去,效果还不错,今年安宁画了几款冬裳,都是要在上头坠羽毛的。
“用针在羽毛的根部钻孔,再用结实的线将羽毛整齐的穿好,攒成一串后,用布将尾巴包好,最后在缝到衣裳上,要能拆卸,好洗晒。”
安宁一边说一边演示,白色的鹅羽坠在腰际或者裙摆处,自带飘逸的仙气。
“这样可真好看,亏得沈娘子能想出来。”
女工们无一不心服口服,连夸安宁有本事会想会做。
其中有个叫做芸娘的,学的最细致,还把安宁放在柜台上的花样子翻看了好几遍,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叹服,“沈娘子您画的衣裳就是好看,我啊,就想不出来。”
庆嫂在边上搭腔道,“这就是天分,旁人无论如何羡慕不来。”
芸娘低下头,露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来。
……
第二日早晨雪还在下,香山寺的山路上白雪斑斑,屋檐,走廊,院子里树梢上,都有莹莹白雪,风一吹,树上落雪,天也飘雪,更添一层寒。
小和尚在院子里扫雪,白净的脸上冻出一对红苹果,“唰唰唰”的扫雪声不停,忽然他停下来,把扫帚靠在一边,蹲下身子,双手从雪地里捧出一只受伤的小松鼠。
“师傅,它受伤了。”小和尚扭头对站在斜上方高台上的慧能道。
慧能走下来,掐指算了算,“徒儿啊,我看你收徒的缘分到了。”
“您是说,它?它也能皈依吗?”小和尚不禁瞪大双眼,呆呆的看了看缩在他掌中的小松鼠,有些不敢置信。
慧能呵呵一笑,目光慈爱的看着小徒弟,“万物都有佛性,自然也能皈依,不过,你的徒弟不是这只松鼠。”
小和尚兴奋极了,“真的吗?我能收徒了,他在哪里?”
“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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