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今日候在这?儿,是为了一件大事?。
季青珣一点也不惊讶他们一齐出现在此,他仰坐在禅椅上,舒展开四?肢,任檀香萦绕鼻尖。
“说吧。”
许怀言也知?道了东边的消息,他比卷入其?中的李持月更看得清,“主子,如今东边一片乱象,咱们的军队未尝不能逐鹿其?中,裂了大靖国土。”
尹成也是这?个意思,诏书已毁,主子凭一个宇文家后人的身份在明都已没有用处,不如马上抢天下。
季青珣道:“想做黄雀?”
“有何不可?”
“当然可以,只是如今想裂土分疆,宇文家的人太少?,还做不到,但可以借此机会编入大靖军队,慢慢登高蚕食。”
他手里?有最好的兵,再在朝中慢慢经营,如今太子公主皆不在明都,正是他的机会,有了权势,再扶持军中的自?己人,如此才算稳当。
许怀言一听,此计费时虽多,但更加稳当,“如今只等朝廷知?道此事?后派兵镇压,咱们的人就扮成当地?武馆镖局组织出的义军,趁势立功,到时叛军收编,也能借机进去当个小头领。”
如此还省了养兵的银子呢。
“不错。”季青珣阖上了眼,多的已不必他再多说。
许怀言有些犹豫:“如今殿试已结束,主子可要?去东畿道指挥?”
先前季青珣确实有意殿试之后,将吏部?试放一放,前往洛都陪伴李持月,如今已无必要?,但在东畿道的宇文家军就近指挥才不耽搁了时辰。
“那?就去看看吧。”季青珣仍未睁眼。
—
东畿道是一下子乱起来的。
商贾太过显眼,李持月一行只能换成平民的装束。
上官峤见公主的肤色太过白皙,有些不大满意,用草汁调了赭黄的汁水涂在她脸上,又将眉毛画粗,乌黑的头发都包了起来,这?才不算太显眼。
李持月照了照镜子,被自?己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被上官峤牵出了门。
即使李持月和上官峤有了准备,却没想到叛军竟已敢在官道上设卡。
“前面?设了卡,不知?在查什么。”上官峤拉紧了她的手。
李持月没听见,她这?辈子还没有挤在这?么多人之中过,入目是一张张皱巴黑黄的脸,破衣烂衫勉强蔽体。
她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多人连衣服都穿不上。
虽然尚是初春,但人群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李持月低头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又不得不吸气,更加难受。
秋祝将一块熏香的帕子悄悄递给了她,李持月才好受许多。
察觉到一道视线,她看了回去,是一个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奶娃娃,正歪着头看她。
那?娃娃身子瘦得出奇,细细的脖子顶着一个过分笨重的头,搁在妇人的肩膀上,没有正常娃娃水嫩柔软的肌肤,手也皱巴巴的。
这?么小的娃娃怎么养成这?样?的呢?李持月也是差点当娘的人,看着就不忍心。
“你是哪来的,要?往哪儿去?”她突然问?起抱孩子的妇人。
上官峤听见她说话,转头见只是在和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又回头继续盯着关卡的位置。
那?妇人被李持月这?样?一问?,眼泪就止不住,“还不是……”她看看前边,压低了声音,“那?些人,把我男人带走了,家里?都搜刮了干净,我才带着娃娃出来,想要?回娘家去。”
“孩子是没有吃的吗?”
“我自?己都吃不上饭,没有奶水了,他……”妇人低声啜泣,“讨来的一点碎米都冲成米浆给他喝了,再多也没有了。”
现在还不知?道娘家那?边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活着走到也是未知?数,妇人越想越悲哀,抱着孩子呜呜哭了起来。
才几个月的娃娃,还不知?道人间疾苦,听见有人哭,自?己也跟着哇哇地?哭。
李持月实在不忍见此,她摸了摸身上,悄悄将一块银子放进了孩子的襁褓里?。
那?些不好的气味,嗅多了也就习惯了,李持月将帕子藏了起来。
察觉到身边的人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上官峤低头安慰她:“不用担心,待会正常走过去就好了。”
“嗯,我没有担心。”
李持月只是忧虑,光是眼前的妇人就如此可怜,她不敢再去细想其?余的人又有怎样?的悲惨遭遇,还有整个东畿道,这?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时忽听得背后有震天的马蹄声,伴着烟尘滚滚,惹得所有人都往后看。
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前面?没命地?跑,后面?是一个马队骑着快马,甩着鞭子在追。
原本有序过卡的人见人往这?边跑,没有停下的意思,害怕地?一个劲儿地?往前挤,人群躁动起来,后面?的人推前面?的人,直接把关卡冲破了,无论叛军怎么挥刀都没用。
这?一下如同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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