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上了个朝,不久就有太监来报,说是秋景秀落水了。
好在营救及时,没有闹出人命。
秋君药的心刚刚放下,听着耳边的太监的汇报,就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秋景秀会忽然落水,那时候没有太监宫女看住他吗?
而秋景和又怎么会这么“恰好”地路过那处池子,将秋景秀救起?明明秋景和母妃的宫殿和莲池隔了那么远,即使是出宫,也绝对不会经过那条路啊?
心中那么想着,秋君药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让来福将秋景和召了进来,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秋景和走进来,跪在他面前,行了一礼:
“父皇。”
“你感觉怎么样?”即使心底有太多的疑惑,秋君药也在第一时间问了秋景和的身体:
“有没有冻着?”
秋景和看了秋君药一眼,随即摇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未曾。”
他说:“多谢父皇。”
秋景和在几个孩子里是最不冒失,但却也是最有心机的那一刻,和他打交道,秋君药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你弟弟如何了?”
“”秋景和静静地看了秋君药一眼,片刻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好似被砂石磨过:
“不知。”
他诚实道:“太医和母后在照看着,儿臣听到父皇的传唤,不敢耽搁就来了。”
听到引鸳的名字,秋君药的心头忽然一跳,不自觉拧起了眉。
秋景和惯会察言观色,见秋君药皱了眉,也不敢再多声,片刻后,谨慎地开了口:
“陛下,若没有旁的什么事情,儿臣就先下去了。”
“你且慢。”秋君药站起身,负手慢慢走下楼梯,踱步行至秋景和的身边,低头看秋景和:
“朕且问你,你弟弟落水的时候,你有没有在莲池边看见别的什么人?”
“”袖子里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但秋景和面上依旧淡然:
“未曾。”
“是嘛。”秋君药笑:“可是朕听太监们说,在你来之前,景明曾经来过莲池旁,打发他们去寻玉佩。”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慢条斯理,像是未曾开锋的剑刃,不露声色:
“而片刻后,景秀就落水了,而你恰好又从旁边经过,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秋景和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倏然掐入掌心,力道大的几乎要掐出血,发着抖:
“陛下这是在怀疑儿臣和景明吗?”
“你和景秀都是朕的孩子,朕对你们一视同仁。”秋君药蹲下身,和秋景和平视,声音很缓:
“但对于玩弄心术手段的人,朕绝对不疼惜。”
秋君药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视线落在秋景和身上时却如有实质,像是要将秋景和身上的每一寸小心思都看透:
“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想利用你弟弟?”
“”秋景和咬紧后槽牙,猛地抬起头:“若是儿臣说没有呢?”
秋景和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生命力,而他时常都感到无可奈何:
“儿臣没有。”
秋君药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秋景和声音稳稳的,却没再看秋君药,俯下身在秋君药的脚边磕了头:
“儿臣未曾想利用这件事来获得圣心。”
他声音隐隐带着颤抖,似乎是有些委屈,但强忍着:
“若父皇不信,儿臣”
“朕相信你。”
而在秋景和几乎要稳不住冷静的外表时,秋君药却忽然开了口:
“我信你。”
“父皇?”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秋君药叹了一口气,将秋景和从地上扶了起来,久久凝视着秋景和,抱歉道:“是父皇疑心太过了。”
秋景和摇摇头,没有吭声,但眼睛里却还带着未散的惊惧。
“吓到了?”
秋君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半大的少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
“没事。”秋景和的声音还带着隐忍的沙哑:“只要父皇不怀疑儿臣便好。”
“朕自然是信你。”秋君药凝视着秋景和的脸,片刻后重新走回龙椅上,看着站在下首的秋景和:
“你救了弟弟,这件事做的很好。”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赏你。”
“什么都可以吗?”秋景和问。
秋君药怔了怔,片刻后笑:
“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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