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举止还算得上冷静,但秋景明的精神显然已经接近崩溃了。
他在禁牢里不停地打转,烦躁已经到达了顶峰,余光看见尚还坐在角落里的秋景月,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
他气势骇人,冲到秋景月面前,抓起秋景月绵软的像一摊面那样的身体,眼底几乎能喷出火来:
“都是你!”
“”秋景月则冷笑一眼,半个眼神不想给这个蠢大个。
见此,秋景明更生气了。
他像是要将整个牢房的空气皮髓一半,无能狂怒地在这个小地方里来回走动、劈砍,像极了被拔去爪牙的困兽:
“是谁!”
他吼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话音刚落,禁牢不远处的石门豁然打开,一道清亮的月光缓缓透了进来,照亮了禁牢石门口那挺拔玉立的身影。
“……”秋景明没有回头,意想不到的动静让修到危险的身体倏然一僵,在空中劈砍的动作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不敢再动一下。
与此同时,那身影却动了。
那人一身玄衣,肩上披着黑色的披风,脑袋则用披风的兜帽盖住,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人马,各个表情肃穆,捧着火把,如众星拱月般,跟着那玄衣人,一步步往里走。
打头的玄衣人全身都罩在披风下,唯有隐隐露出的白皙分明的手里拿着蓝玉扇,进入禁牢时仍闲庭信步,和偷摸溜进来的三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秋景明和秋景和汗流浃背,像是提线木偶,一寸一寸转过头,朝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几乎是在视线落在那玄衣人身上的那一刻,他们,连带着秋景月在内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慌忙放下手里的武器匕首,甚至连药箱都丢了,狼狈地跪倒在地,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口中颤抖地喊道:
“……父,父皇!”
那玄衣人脚步被他们喊的一顿。
紧接着,他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往前缓步走着。禁牢地面上脏污的泥土黏上他的衣角,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一步一步地朝跪倒在地上的几人走去,直到那玄色绣金合欢花的鞋面在秋景明等人面前停住。
他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跪伏在地面上不住发抖、额头的汗几乎要顺着鬓边淌下的几人,眼神缓缓一变,慢慢抬起手,用蓝玉扇挑下了几乎要盖住大半张脸的披风兜帽。
“抬起头来。”
兜帽顺从的落到背后,火光不知为何猛地一晃,随机又战战兢兢地恢复原样,暗淡的黄色火把下,照亮了兜帽底下的一张清俊秀雅的脸。那容颜本是再温和不过的,但此刻,却如结了寒霜般冰冷,连语气都透着冰渣子,几乎要狠狠刺到在场每一个人心里去:
“抬起头来,看着朕。”
他冷肃的视线无差别扫过跪在他脚边发抖的每一个人,字句清晰,让所有人的心高高悬起,又猛地坠入让人头皮发麻的万丈深渊:
“不抬头……是想再抗旨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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