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这趟去找这个姐姐,本来是去跟这个姐姐明确洋房产权的事,这时候也不着急了,她现在离婚单身,没有拖家带口的麻烦,产权的事就是往后推迟也不怕了。
她陪着这个命运安排到身边的姐姐,陪她坐在院子里水泥砌的桌子旁吃过午饭,然后铺上一块棉麻布喝喝咖啡,消磨了一整个下午。
晚上才回到家。
这些天她不在,周秉和周芝芝吃饭也不香了,田阿姨干活也没心劲了,天天等着盼着她回来呢。
这一回来,周芝芝扑进她怀里亲了好几口,田阿姨围着她叨叨叨地说这几天大院里的新鲜事,连一向少言少语的周秉都这几天吃好没,睡好没地关心个不停。
陆曼曼这几天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每天陪床之后回到招待所睡觉,白天消耗了精力体力,晚上睡觉虽然有那床软的床垫,但怎么也比不上席梦思的舒适度,她睡了整整四个晚上,还是躲不过一个肩酸腰困背疼。
田阿姨和周秉看出来了,抱走周芝芝,让她赶快回到楼上先泡个热水澡。
周严丰晚点之后也回来了。
周芝芝扑过去抱住他腿兴高采烈道,“叔叔,婶娘回来了,婶娘到楼上泡了澡澡,田阿姨提前做了饭饭让婶娘吃了去休息了!”
周严丰拍拍小侄女脑袋道,“好。”
转身径直上了楼。
然而到了房门前,他又不由止住了脚步,片刻之后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
女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严丰推门而入,那抹娇丽的身影披着一头略微湿润的长发刚从床上坐起来。
周严丰视线落在她那张这几天总在脑海里萦绕不散的雪肤小脸上,眸光暗了暗,喉结微动刚想跟她说句话。
她单手支在纤腰上,歪着头笑吟吟地冲他道,“姐夫,我们什么时候把离婚办了?”
误会
什么时候把婚离了。
陆曼曼觉得这话应该由周严丰来提,毕竟他愿望达成了,应该是安排她退场的时候了不是,不过她先开口也没差,还能给彼此留份体面呢。
其实体面不体面对于她也并不重要,她需要什么体面呢,豪门圈说白了是个商人利益圈,让她一个商人的女儿在体面和利润面前选择,体面可以说不值一钱。
甚至在周严丰这种人面前,她可以丢息保本连利润也丢掉。
所以她不是给自己体面,她是在给他体面。
一声姐夫或许心底叫得不甘心,但绝对不是故意拿来嘲讽他,相反是她讨巧卖乖的小心思罢了。
是在他一盘棋下完抱得美人归的时刻,她这个棋子发挥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陆曼曼时至今日才发现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也是时至今日才仿佛看到他冰山一角。
他可以说从最开始就识破了她。
当初电话里不留神说了一声谢谢老公,他没过两天就回来了,表面不露声色地跟她扮演着一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夫妻,什么半夜工作完还会睡回来,那么听话的涂身体乳都是稳住她的把戏,实则暗地里都是观察试探或许还有监视。
那幅画是他抛出来的诱饵,同样是电话里,他强调说“你还有个亲生姐姐,那幅画不是你一个人的”。
陆曼曼以为他怕她独吞,现在才想明白他或许根本无所谓她独吞不独吞,他的重点在于让她不得不跟姐姐建立起联系。
这里甚至他用了“你还有个姐姐”,正常人只会说“你姐姐”,可以说他是试探,也可以说他那个时候就明白地敲打过她了,他已经识破了她,至于刀子什么时候下来,权且看她怎么做。
也是从那时候他的棋桌摆起来了,试探的同时推着她这颗棋子完成他抱得美人归的目标。
陆曼曼其实也奇怪,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想要一个女人怎么会得不到,真的那么爱原主姐姐,他早就行动了,不需要等到现在,但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也可能爱,但不深爱,不值得他大费周章,顺便借助她的手时机刚刚好。
总之他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单单凭借个人能力的优秀,他给自己垒了一道墙,城府深,心思难猜,她别说跟他玩心眼,从始至终连掀桌子的机会都没有,不戳穿她是留着她有用,真要掀桌子……也没可能,他既然在外人面前立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就会死死按着桌子不允许她有任何掀桌的可能。
现在好了,尘埃落定,她把这份体面送他,将来做了她姐夫,对她也只有利无害。
陆曼曼在灯光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周严丰同样也在看着她,看着那张微微笑着的雪肤小脸,看着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盘算一整天怎么不动声色地解开她误会,怎么让她心无旁骛地高兴起来,也没盘算到从她那张饱满红润的唇里吐出一声姐夫。
他微怔之后,压着的眼睑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但是动作很细微,仿佛只是眼睫颤了一下,克制着才没有露出来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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