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渴望他靠近,也无法将他推开。
她面对大多数人防御的那一套,在他面前是真的可以完全卸掉。可以在他这里不管不顾地释放所有情绪,他总会全盘接受。
锅里冒着咕噜咕噜的热气,周围的寒意悉数被驱散。
林落烟盯着他看了很久,四平八稳的开口,却仿佛较着最后的劲儿:“季淮颂,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这词儿太伟大了,我没这么伟大。”季淮颂往后一靠,平直地对上她的视线,勾唇笑着,眼底卷着即将来临的春日的风,一如当时说要跟她换真心时虔诚,“我也没打算拯救你,我只打算爱你。”
空气里有呼出的白气,寿喜锅沸腾的雾气往上飘,隔在他们之间像有一片毛玻璃,模糊不清。
枯枝树干上有凝固的霜,周围挺闹的,但他们这里却像是格格不入的另一方天地。
良久,林落烟放下筷子:“季淮颂,如果我面前有一盘棋,你是坐在我的对面和我博弈,还是坐在我的身边,当我的狗头军师呢?”
“狗头军师。”呢喃一遍这个词,季淮颂轻笑一声,微扬眼尾看她,“能不能换个好听的词儿?”
林落烟歪头,心想还能换什么好听的词。
季淮颂把斟满椰奶的杯子放在她手边,“是常胜将军。”
林落烟忍不住笑:“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以后代表林氏上战场的是我,又不是你。”
缓缓点了点头,季淮颂弯唇,玩味却又带着几分认真:“大小姐自然是本少爷心中的不败战神。”
他当然会选择在她身边,狗头军师也好,常胜将军也罢,一个名头而已,不重要。
在她身边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一个星期不算太长吧?”林落烟的话题跳的很快,但季淮颂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他有点意外,他以为她会更久,至少在完全整理好放下的情绪之后。
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他微微愣住。
林落烟把煮好的肉夹在他的碗里,笑声音放轻,略微溢出来的娇俏意味恰好到处,“意思是,我想好了。”
他不是不能走完这一百步,剩下的最后这一步,是他留给她的余地。
知道她那道难跨的坎,尊重她的一切,把主动权重新交到她手里。
丢盔卸甲,站在这里,坦然地、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认输。
他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对她来说虽然不算轻松。但对面是他,她可以跑过去。
季淮颂越过薄薄雾气盯着她,眼尾有些热。
小猫慵懒地晃着尾巴,向他发出信号,恩准他进入她的世界。收了
明天见
林落烟这趟回老宅没有拿什么东西, 唯一带走的就是外公卧室抽屉里的红包。收拾整理外公卧室是她提议的,其他人没有异议。
可能连林叔也不知道,抽屉里还有这样一个红包, 原本是打算在十几天之后给她的。
因为没有带包, 手里只拿了手机和红包, 她来的时候,季淮颂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只不过一直没问。
略微空旷的露营草地袭来一阵风。
“我今天在外公的卧室, 拿到一个红包。”林落烟小口小口喝着椰奶, 把放在一旁的红包翻了个面给他看, “外公都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新年红包, 但他没有机会亲手给我了。”
听到最后半句, 季淮颂警觉抬眼,凝眸观察着她的情绪。
林落烟蓦地笑起来, “我已经过了伤心过度的时期了, 你不用把我当不定时炸弹。外公希望我永远快乐, 我正在快乐。”
或许这个红包如果出现在过年的时候,她的感触又会不一样, 但未来总是千变万化的。机缘巧合让她在今天收到了这封红包,一定有它的道理。
如果她今天没有翻到这个红包,过年的时候说不定也拿不到呢?说不定又要过好久好久,然后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 还是被她翻了出来。
看她状态是真的不错, 季淮颂放下心来, 伸手拿走她刚放下的杯子:“还喝吗?”
林落烟点头笑道:“要。”
看他垂眼倒着椰奶, 她静了几秒,“季淮颂。”
“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叫他,他不会是尾音上扬的应答,而是坚定下沉的音调。就好像在告诉她,他随时都在,坚定不移。
林落烟:“这几天……谢谢。”
见他把杯子递过来,她下意识伸手,刚碰到,他没松手,微微对抗的力道僵持在桌上。
季淮颂握着杯子,故意不松手,挑眉看她,笑得玩味:“就一句谢谢,我这么好打发?”
林落烟伸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语气含笑:“不要得寸进尺,不然连谢谢都没有了。”
末了,她又想起什么,“问你个事儿。”
话音刚落,被季淮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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