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京城。眼下人人自危,街上店铺都关了门。到处都是抓捕刺客的军队。
民间更是谣言四起,说沈家坐不稳江山,周帝德行有亏。
不然为何儿子会一个接着一个死……
那些四处扫荡的军队,倒也不敢搜查国公府。
梁境安:“你……”
他的话才起了头,林溪挽起了衣袖,露出还未愈合的剑伤:“真的好疼。”
她近来皮肤养白了不少,那一道伤疤看着倒是触目惊心。
占了外貌的便宜,她这样可怜兮兮地说疼,无法让人狠下心肠。
林彦:“肯定很疼!你们还是不要说林溪了吧!她都受伤了啊!”
梁境安:“你给我闭嘴!”
林彦:“……”
何持让:“还知道疼还这么鲁莽!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林溪:“后背也疼,后背的伤可深了,躺着都觉得疼,坐起来也疼,每时每刻都疼。”
林彦:“那真是太可怜!不如你趴着睡觉吧?”
何持让本来还想训斥,听她这么说,连忙又问:“ 现在知道疼了,你这么大的人也不会照顾自己,都是成亲的人了。”
说完看了陆焰一眼,这个人到处透着古怪不说,还任由林溪胡闹。
这样的事,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林溪借坡下驴:“不用了,让我疼着也好,长个记性。我知道错了下次就不敢了。”
一众人:“……”
陆焰在心里摇头,好话歹话都让夫人一个人说了,这让别人说什么好呢?
梁境安沉默片刻,找回了被带偏的思绪,沉声问:“沈重霄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何一定要……下杀手。”
林溪别过头:“他是没得罪我,但是你得罪了他。”
“舅父自持纯臣,哪位皇子都不站队,因为这样,没少被废太子和端王的人记恨。沈重霄比他们更心狠手辣,若是他日登基,便是国公府覆灭之时。”
“你肯同他虚与委蛇,帮他做事,自然就没有今日的事了。”
她怎么会有又错?所以比起检讨自己,她更习惯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梁境安:“这是他亲口说的?我看是你的揣测!”
林溪:“那我为什么不揣测别人?他话里话外就差明示了,不然何以我和他次次见面都不愉快!早知如此,那日你们何必拦着我,我刺他一剑被发配潭州岂不是更好。”
梁境安没料刚问两句,林溪反而开始发脾气。
竟然还振振有词,一点都不觉得做错了。
“你是任性妄为惯了!先前瞒着我杀了端王不算,还要接着刺杀太子。”
“端王是死于沈重霄之手,我只是路过补一刀而已。后来一想,这样不公平,于是两边都补了一刀。若不是他们兄弟阋墙,我哪里能有机会下手,你看太子对我那么不敬,我不也没做什么!”
我可是个好人!
事实证明,还是很有补刀的必要,若不是沈重霄几乎相当于废人,杀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至于太子……那个废物成不了气候,死不死都是一个样子。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梁境安又问:“等等,太子不能人事,是不是你做的?”
林溪:“难道所有坏事都是我做的吗?你不要什么都觉得是我做的!”
陆焰声音幽幽道:“还要喝点水吗?”
林溪躺了回去,拉过被子盖住头:“不喝,让我渴死算了。”
梁境安气得不轻,她做了这样的事,难道自己还不能说了?
还有单武那群随从,居然跟着她一起胡闹!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些人都瞒着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这可是谋杀太子,是诛九族的大罪!是逆臣才做的事!岂有此理!
何持让:“毛毛,好好说话。”
林溪把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她放软了语气,可怜兮兮地又问:“舅父,你是不是要把我交给衙门啊?”
梁境安:“……”
这个人变脸翻书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
放眼他的军队,都找不到这样的泼皮无赖,哪里有一点像他?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但是要想办法遮掩平息。
他舍不得把林溪交出去,而且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届时受到牵连的人很多。
思及此处,梁境安狐疑地看着床上的人。
莫非正因如此,林溪才吃准了自己?
好气啊,但是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得替人考虑周全。
梁境安气极反笑:“你是不是来和我讨债的?”
林溪认真道:“不,我是来还债的。”
坏事这次我都做了,此后,你就可以一直平安。
何持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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